繼而抬了抬手,朝一旁管家似的人物交代:“去吩咐一聲, 給召臣轉個病房。”
管家應聲離開了,老人才面色一變,滿是擔憂地繼續問:“這是怎麼了?”
往常嚴肅慣了的人此時聲音放低,下意識不敢大聲說出來。只因他的孫子此時眼底滿是脆弱,不像是生病、反而像是受了什麼巨大傷害的模樣。
他這個孫子往常驕傲慣了的,加之天分很好, 事事爭求第一。害怕對方剛極易折,他便要求極其嚴格,時時壓著對方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對方現在這種無助的、令人心酸的表情。
“爺爺。”蔣召臣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喘了口氣:“我……疼。”
“哪裡疼?頭疼是不是?發燒了頭疼很正常,爺爺這就給你叫醫生過來……”電話打到蔣家的時候,蔣老爺子已經知道自己孫子是感冒住了院。本來還想一見面就責怪幾句,讓他不好好鍛鍊身體,才使得身體這麼虛弱、感冒都搞得住院了。
只是此時見了孫子的模樣,他哪裡還敢罵,都快心疼死了。
“這裡。”蔣召臣的手慢慢地覆在胸口上。
“胸口疼?怎麼會胸口疼?!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還有哪裡疼?爺爺這就讓醫生過來重新給你檢查一遍!”老爺子順著他的手看去,頓時大驚。一方面是蔣召臣父母小時候就比較忙,他親手帶大孫子,難得一見這個堅強的孩子喊疼。一方面是覺得都讓孫子疼得快哭出來了,那該有多疼?一定是個大問題。
老爺子嘴裡絮絮叨叨地念著,也忘了按鈴,轉身就準備出病房。只是剛轉身,手腕就被握住了。
蔣召臣死死將人拽住了,垂著眸子搖了搖頭:“爺爺,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臉頰上的潮紅讓他看起來明明是發燒的模樣,但握住老爺子手腕的手卻冷冰冰的。
“爺爺答應!你說的爺爺都答應!”面對生病難受的孫子,此時還有什麼不答應的?蔣老爺子垂頭看著孫子的手,連忙握著對方的手摸了一下:“手怎麼這麼冰?”說著就往被子裡塞,蔣召臣卻不鬆手。
蔣老爺子只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已經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哪怕這個孫子趁火打劫也認了。沒成想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孫子的手卻突地發抖起來,而後像是再也沒什麼力氣一樣,跌落在床沿。
沉默良久,老爺子準備再次開口時,聽到他緩慢地說:“我要和白、藍白月解除婚約。”
“什麼?!”蔣老爺子皺了眉。
……
這邊白月出了醫院,便回了壬家。既然蔣召臣那邊已經答應了要解除婚約,她相信對方定然能說服得了蔣老爺子。至於壬家這邊的老爺子,白月並不打算理會。
反正解除了婚約後,她就會出去四處走走,壬老爺子如何發火也發不到她身上來。
回家後將手機開了機,便見一溜的簡訊電話。其實未接來電就三五個,全是牧恆打過來的,簡訊則多了一些。基本上都是道歉的簡訊,但簡訊下面無一不附上了圖片。
公主歪著頭的模樣、小薩摩打滾的模樣、還有兩隻布偶藍澄澄的目光看著鏡頭的模樣。他明知道白月喜歡這些動物,現在只是想讓她心軟。
最後一張照片是幾分鐘前發過來的,照片上面是白月坐在沙發上。公主將前腿搭在她腿上專注地看著她,周圍幾隻圓滾滾薩摩,肩上努力趴著只布偶的模樣。
白月雖然也喜歡這些動物,但卻不會對牧恆的歉意而心軟。她將手機扔在一邊,開啟電腦準備確定一下自己的行程路線,順勢查詢下機票之類。
只是沒想到的是,蔣家人來的意外的快。
她還以為蔣召臣會病好之後才著手解決這件事,但沒想到頭天答應了,第二日蔣老爺子就親自過來了。幸而過來時早就通知過壬則熙,是以壬則熙和壬老爺子都在家。
在書房裡談了很久後,阿姨才過來找了白月,說蔣老爺子想見她。
白月過去時壬老爺子臉色十分難看,見她進了書房時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顧忌著別人在場,說不準就拿柺杖朝她打過來了。而後在壬則熙的示意下,兩人將空間留給了白月和蔣老爺子。
“蔣爺爺。”看著眼前面容不怒自威的老人,白月禮貌地喊了一聲。隨即便感覺老爺子探尋般的視線自上到下地打量了她幾秒,才沉聲開口道:“解除婚約的事情,你是知情的吧?”
他話語裡帶著幾分篤定,雖答應了自己孫子,但也見不得孫子頹唐的模樣。是以蔣老爺子當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