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豐氣得說不出話來。
柯然又嫣然一笑,卻是看著李歡:“喂,你叫什麼名字?”
如此熟悉曼妙的微笑,令李歡心裡一蕩,激動道:“妙芝,是朕啊,你是朕的皇后……馮豐,你說,她是不是朕的皇后……”
柯然看看身邊這個一身廉價得不能再廉價的T恤短褲球鞋的男人,聽著他如此奇怪地一再瘋言瘋語,臉上的微笑連敷衍也敷衍不下去了,有些嫌惡地退後一步,冷冷道:“馮豐,你
男朋友?”
馮豐不知該哭還是笑。
“哎,馮豐你的眼光真不咋地……”她上下打量她一眼,“雖然你條件不好,可是以後找男朋友時,不要太飢不擇食了。找男人不能光看外表……這男人看樣子也沒把你放在眼裡
,你還是早早甩了的好,別耽誤了自己的青春。我是出於同學之義才勸告你的,聽不聽由你……”
馮豐尚未回答,對面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大步走來,口裡叼著一支菸,想必是剛剛有事離開了一下,暫時停車在這裡的。
“馮豐,是你?”
男人摘了墨鏡,真是冤家路窄,這賤人正是甩了自己跟柯然耍朋友的同班同學張真。
此情此景下和他們相遇,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馮豐也不回答,扭頭就走。
一直杵在旁邊,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李歡,看看馮豐的背影,又看看柯然和那個男人,滿臉茫然。
張真拉了柯然,一口菸圈噴在李歡臉上:“神經病,滾開。想死啊,居然敢招惹我的馬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作勢一拳要往李歡臉上揮來,但見李歡牛高馬大滿臉殺氣的
樣子,終是不敢,拉了柯然,“走吧,居然遇到兩個神經病……晦氣……”
兩人上車,黑色的奧迪A6一溜煙開走了。
像被人狠狠一耳光煽在臉上,李歡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底、腦海裡都是強烈的羞辱感。
他站了一會兒,忽然醒悟過來,放眼看去,馮豐已經走得老遠了。
他趕緊推了腳踏車小跑著追上去。
情敵相見3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種難堪的沉默一直維持到回家。
李歡幾番想問出口,但見馮豐淡淡的樣子,卻又一直不敢開口。
馮豐站在一邊喝一杯涼水,見他欲言又止憤恨不堪的樣子,笑了起來:“很疑惑是吧?我到古代時在馮府看見馮妙芝也嚇了一跳,以為是柯然——那個女子叫柯然。她絕對是現代
人,是我多年的同學,不是穿越來的,也不是你的皇后。對了,那個男的叫張真,最初算得是我的男朋友吧,後來,柯然一對他有意,他立刻甩了我,跟柯然好了……在古代,馮
妙芝是皇后,馮妙蓮是小妾;在現代,馮豐的男朋友又變成了柯然的——就是這樣……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我總是輸給她……”
她的語氣神態都是淡淡的,像在講述別人的事情。是啊,馮妙芝本來就是他的皇后,這個叫做李歡的男人於自己而言,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自己又何必耿耿於懷?何必覺得
自己的自尊被人狠狠在踐踏?
可是,女人那種微妙的心理,見所有男人都是傾向於自己的情敵,就連剛剛來到現代的李歡,也是一見柯然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大聲斥責自己,拼命維護她——那種挫敗感、羞辱感
,強烈得幾乎讓她要崩潰了。
她暗自咬緊牙關,仍舊維持著冷淡而無所謂的神情,心知,如果在此時爆發,反倒讓他誤會自己是在爭風吃醋,在妒嫉,便強行忍住了。
李歡想起先前那樣激動地斥責馮豐、想起那句“你是朕的皇后”,幾乎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轉眼間,馮豐卻已經進了臥室,“砰”地一聲關了門。
那一聲關門的聲音並不重,卻彷彿一扇心門都關上了。
李歡呆呆站在門口,半晌作聲不得。
隨後的幾天,兩人幾乎完全陷入了沉默之中。
無論是來來去去,馮豐都是獨自一人,決不輕易開口,非得開口時,話也極其簡短,神態冷淡。她決不再罵他,也不兇他,當然更不再陪他逛街、不說話,連衛生也不喊他打掃了
,只是煮飯時也喊他吃,不煮飯就把餅乾麵包等乾糧放在茶几上,不管不顧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兩人完全如陌生人一般疏遠客氣——原來,馮豐也是可以客氣而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