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真是萬分慶幸自己昨日果斷放棄了針對柴慕天的計劃。
否則,一旦武聖堂,特別是以正直,視武聖堂規矩為天的徐天翼發現了有人居然敢在武聖堂選拔之中使用陰暗的手段,定會雷霆大怒,進行徹查。
雖然,他確定家族已經將所有關於他和鍾婉婷在此事之中的痕跡抹除了去,但武聖堂那個龐然大物一旦完全動作起來,也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屆時,只要武聖堂一天沒有查到事情的真相,他便要惶惶不可終日,如過街老鼠一般繞著武聖堂人而行,擔心武聖堂人從他的身上發出一些疑點,最終牽扯出鍾家。
沒奈何,只因武聖堂在整個三域界積威太深。
可以說,這一次,他決定聽取鍾婉婷的意見,在武聖堂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若是沒有鍾家老祖的首肯,是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的。
悄悄地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去,他此時看上去就像是在為一個天才即將隕落於公道之下而感到惋惜和悲痛,實則卻是因為事情終於走上正軌而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終將柴慕容逼上了絕路,但這一切,在過程之中卻是驚險處處。
老人感覺自己原本強而有力的心臟,竟是有些不規律地抽動。
那是驚恐的抽動。
有些人做壞事,並不會害怕壞事本身帶來的心理壓力,而是害怕那壞事將會引出怎樣可怕的公正力量。
否則,為什麼那麼多逃犯要逃。
“呼!”徐天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想吸一口氣,令腦子清醒一點,冷靜一點,卻覺得那般困難,只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座山,竟是有些透不過氣來,“柴慕容,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柴慕容當然沒有什麼話可說。
他不知道這件事與鍾婉婷有沒有關係,但卻是實實在在地被鍾婉婷逼入了絕境。
鍾婉婷的話,有根有據,且有據可查,根本不容他否認。
他否認,只會被當成是垂死掙扎。
緩緩搖了搖頭,柴慕容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要害他,又為什麼害他。
徐天翼沉聲道:“那你就跟我走吧。”
這句話的潛在內容,誰都聽得出來。
只要今天,柴慕容跟著徐天翼離開這裡,那麼,迎接他的,絕對不是美好的未來,而是武聖堂嚴厲的懲罰。
楚含煙、蘇夢柔、許世文以及小二等關心柴慕容的人,臉上皆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郭陽則是興奮而又怨毒地盯著柴慕容,恨不得親手將柴慕容正。法,卻又忌憚於武聖堂可能會追究他的責任而不敢上前。
若是再抓耳撓腮的話,他倒真像是一隻因為得不到香蕉而氣惱不堪的老猴子。
幾天來,只是專注地看著比賽,從未發過一言,只是在強者護衛的守護之下靜靜地坐在高臺之上的傲家二公子忽然冷冷地開口道:“雖然我討厭柴慕容,但是,我相信,柴慕容沒有做過這些事。”
“還有……”傲家二公子豁然轉頭,直視著楚含煙那張掛滿了擔憂和絕望,而顯得尤為令人生憐的俏臉,道:“就如柴慕容所說,喜歡,就要說出口,而不是像郭嘉那樣淨在背地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含煙,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傲修傑,喜歡你!”
說罷,傲家二公子竟是轉身便走,不理會在場其他人不同的反應,臨出房間之時,頓了頓,道:“我不知道是誰要害柴慕容,但是,我會追查到底!誰要敢在柴慕容在武聖堂受審及武聖堂取證之期,定案之前,暗地裡對柴慕容下黑手,休怪我傲修傑手下無情!”
孤獨而又冷傲,傲修傑在眾人眼中留下了這樣一道背影。
鍾婉婷聽著傲修傑離開之前的孤傲宣言,心頭微凜,怎麼也想不到傲修傑居然會在這種時刻力挺柴慕容。
她非常清楚,只要傲修傑一天不鬆口,那麼,武聖堂便要將所有的證據全都找齊才能夠定下柴慕容的罪。
不為別的,只因為,傲修傑代表的傲家,也是這個世界秩序的制定者之一。
如今傲修傑橫插一手,她再想將最後一樣證據——兇器弄齊,便要比想象之中難得多。
看著傲修傑身後那位默然無語的老者,又看了看身邊的老人,鍾婉婷心中突然感到有些無力。
原本,她想著在武聖堂開始查詢證據之時,讓身邊的老人幫忙佈置好凶器,現在看來,卻是要成一場空。
一位尊者,想要在一位聖者全無所覺間佈置好凶器,何其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