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景讓顏署陽疑惑了,一度懷疑是自己的父親背叛了母親,而他也和蘇槿彥一樣,扮演著相同的角色——嫡出的長子。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內心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這不僅僅是對母親的背叛,也是對家庭和他的背叛。父母一直是他的典範。父愛從來都是他獨享,雖然父親對他非常嚴厲,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也許過去的某個時間某個地點,父親也如此對待過另外一個孩子,或許更加慈愛,這是對他而言是莫大的傷害。於此想起剛剛過去的“私生子門”,對莫曉彤的歇斯底里和離家出走有了更深的認識和理解。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對這件事知道多少,至少在平時的生活裡沒有露出一絲痕跡。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一種臆測,並無真憑實據。
他想了很多種辦法,最後覺得不如直接問父親來得簡單幹脆。關上書房門時,他是有點忐忑的,兒子質問老子這種事多少有些難堪,而且老爺子血壓高。拐彎抹角地問顏父,“爸爸,您認不認識一個叫葉齊祖的年輕人?”
顏父的神色並無異常,只是納悶,“這是誰?”
“公司的一個同事,已經離職了。他說認識您。”顏署陽儘量讓自己顯得雲淡清風。
“認識我?”顏父一臉驚訝,“姓葉?多大了?”
“比我小几歲吧,很能幹。”
顏父陷入了沉思,這對顏署陽無疑是一種打擊,他狀著膽子調侃,“爸爸,您不會在年輕時做過什麼對不起媽媽的事情,現在人家來認親了吧?”
“混賬!”顏父音量陡高,柺杖敲著地面,咚咚直響,“我一生坦蕩蕩,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從來沒做過什麼有愧自己的事,更不要說你媽媽了!”
“爸,您生什麼氣,我不過是開玩笑問問。”
“有你這麼問老子的嗎?”
見顏父如此認真和憤怒,顏署陽鬆了口氣,“我錯了,還不行嗎?”
顏父氣得直咳嗽,顏署陽一邊安慰他一邊偷笑。
事實上是顏父與當年葉齊祖的父親葉錦榮是合夥人。兩人艱難創業,一起吃苦,最終卻因利益分配不均反目,一度鬧上法庭,葉家敗訴,當庭上訴。失意的葉錦榮常常酒醉不歸,最後死在了車輪之下。葉齊祖是遺腹子,葉母對顏家一直懷著仇恨,她至今還認為是顏家害死了她的丈夫,讓她的兒子沒有父親。葉齊祖從小就被灌輸這樣的思想,他的父親是死於非命,兇手卻逍遙法外,搶了他家的財產和幸福,留給他的是破碎的童年和孤獨的母親。
但凡有點志氣的男人都會想要復仇。葉齊祖的策劃無疑是成功的,他把顏家鬧得雞犬不寧,離間了那對年輕的夫婦,他們差一點因此分手。差一點而已,多可惜。怪只怪他的對手顏署陽心思過於慎密和狡詐,而他自己卻過於年輕和天真,自不量力。
事到如今,孰是孰非,顏父已經不想去說。他也悔恨過,當初不該對合作夥伴如此不近人情。可倘若心不狠,後來死在車輪之下的恐怕就是他了。他去看過那對母子,想給他們一些經濟上的援助,但被葉妻嚴詞拒絕,沒多久就帶著襁褓中的嬰兒離開了A市,不知所蹤。
金錢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顏父回憶起那段往事,唏噓不已。他一直認為,那場官司即使是他敗訴,他也能夠重新再站起來,同樣可以取得今天的成就。人活著,最重要的是心態。失衡的心態,脆弱的承受能力,註定了人生的悲劇。心態決定一切。
半夜,睡不著的顏署陽輕手輕腳地起床,寫了一封簡單的郵件。
“凡事都有兩面,希望我們都能夠客觀地看。家父期待著有機會能邀請你與令堂大人來家一敘,希望屆時能夠解開彼此心中多年的心結。敬候佳音。”
他看了又看,最後點了傳送。也許很快就能得到回覆,也許永遠不會。
第五十八章
春節的A城街道突然比平時寬敞了,無論你什麼時間段出門都不會塞車。大約是心情的緣故,和銘萱記憶中的春節比,稍顯得有些冷清。
銘萱已經好幾年沒有在國內過春節了。國外的華人街區過年也甚是熱鬧,踩高蹺、舞獅子、龍燈,有時候還有國內的慰問演出團。年味很濃。而孩子又小,所以她和簡意軒都不想來回折騰。
那個時候是一家三口。每次出門,孩子總騎在她爸爸的肩膀上,父女兩個有說有笑,倒也覺得溫暖。生活寧靜富足,雖然平淡如水。
今天她一個人走在街上,天氣陰冷,寒風凜冽。很多鋪面關了門,門上貼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