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削一個蘋果或者梨,他經常問她有沒有特別想吃的,他去買。莫曉彤的心裡飄飄然起來。有一回她惡作劇似地在大半夜說要吃蓮霧,顏署陽竟二話不說地穿起衣服往外走,攔都攔不住,他說,“不是你想吃,是我孩子想吃。”莫曉彤哭笑不得。
一個半小時以後,顏署陽把洗淨的誘人的蓮霧放在了她的面前,莫曉彤心疼地摸著那些蓮霧,彷彿那些蓮霧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心,她心疼著,捨不得吃。她迷濛著雙眼拉過他,替他擦拭著前額被霧氣沾溼的短髮,嘴裡笑他:“你怎麼這麼笨,買這麼點蓮霧去了那麼久,手機也不帶。”
“不是,很多超市都關門了,這種水果本來就少,計程車司機載著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最後在一個小巷子裡找到的,那攤上的水果還挺齊全的,很新鮮。”顏署陽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你就買了這些啊,新鮮為什麼不買點別的明天吃的?”
顏署陽摸了摸鼻子,“我著急,所以沒想到那邊去。”
她跳了一個又黑又打的蓮霧,送到他的嘴邊,“這個慰勞你的,以我的經驗來看,肯定又香又甜。”
顏署陽明顯怔了一下,半響才說,“你吃吧,我會自己吃。”
“別不領情,來,張嘴。”
恭敬不如從命,但顏署陽對這樣的場面有些消受不了,感覺那是個不真實的莫曉彤。而莫曉彤的內心卻被這一袋蓮霧暖得一塌糊塗,因此她有了無論如何都要和這個男人終老的勇氣和決心。
區區幾天時間,卻是有史以來這一對夫妻相處得最最太平的日子,遠離紛擾,單調,甚至是枯燥乏味的,卻有一種讓人想要一直繼續下去的**。
每天擠一張小床,聽一首歌,一同討論有意思的新聞,常常也爭得面紅耳赤,但到了最後顏署陽總是說,“我念及你是孕婦,懶得和你再爭辯了。”莫曉彤以勝利者的姿態自居。最最值得紀念的是,在這裡,莫曉彤第一次感覺到了胎動,她激動地拉過顏署陽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等待著下一次的胎動。寶寶似有感應一般地真的動了一下,這微弱的一動幾乎讓顏署陽尖叫,那是新生命的跳動。
出院時,顏署陽陪著莫曉彤去做了個產檢。產檢室外人頭攢動。大部分的產婦們都聽著肚子指揮自己的丈夫,讓他們在架子上找屬於自己的產婦資料表。不明情況的顏署陽也問莫曉彤,“我們的資料在哪裡?我去找。”
莫曉彤笑道,“我們第一次來,哪有什麼資料表。”
護士看他們面生,便說,“初次來產檢的要在這裡填表格,稱體重,量血壓。”
莫曉彤乖乖照做,產檢室內的醫生開了單子,顏署陽像別的男人一樣拿著單子去視窗排隊繳費,還不忘囑咐莫曉彤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休息。
在他們前面產檢的一對夫婦,孕婦看上去已經快要臨盆了,臉上有明顯的妊娠斑,並且浮腫,但笑意很盛,“再不出來,真要剖出來了,你就折騰你媽媽吧。”
丈夫補充道,“沒事,使勁折騰,出來可就沒機會了哦~”
孕婦拍了他丈夫一腦袋,自然地挎著他的手走了。
莫曉彤不免覺得好笑,但看到那個孕婦的臉又覺得害怕,誰說懷孕的女人最美?那些都是自我安慰的鬼話,她祈禱著自己不要有可怕的妊娠斑和浮腫。
臨走時,顏署陽突然對著平行的莫曉彤挎出一隻手,用眼神示意她:“我們也應該這樣,你一點都不自覺。”
莫曉彤頗不高興地把手伸進他的臂彎裡,內心裡也覺得這樣應該才更像夫妻吧,所以腳步也變得輕盈了,她終於是要回家了,回到那個她以為再也不屬於她的地方。
數著時間的日子並不好過。在青城山蜿蜒的山路上看遠處無邊的大海,莫曉彤才有一種回家了的真實感。她靠在顏署陽的肩膀上,心裡默唸著:爸爸、媽媽,曉彤回來了。
踏進家門時第一個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乖乖,乖乖蹭著莫曉彤的腳背,對她搖尾乞憐,莫曉彤蹲□抱起她,順著它的毛髮,“乖乖,我回來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不聽話?”
乖乖一動不動地趴在她的懷裡,靜靜地聽著她講話,狗是最有靈性的動物之一。
顏父顏母和蘇母早就等候在了客廳裡。見到姑母的那一刻,莫曉彤的眼眶竟有些溼潤,蘇母走過去抱住她,親拍她的背,“傻孩子,傻孩子。”
家裡一下子有了聲響,這座房子太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文姐早已回了顏家,並且聽顏署陽的指示,把莫曉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