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芸香退出了房外,肖元元才衝著肖七娘道:“你如今的脾氣怎麼這麼大,都說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芸香是公主府二等女官,你……不該這樣跟她說話的。”
肖七娘不服道:“她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就算我也是一介草民,可我手掌江南商行總主事,不比誰低賤,咱們辛辛苦苦做到如今地步,不就是為了不再當奴婢麼?
阿姊,為什麼你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立於世間,卻偏要委身公主府做個婢子呢?”
肖元元默然良久,慢慢道:“是——你確實該回江都去了。”
“阿姊——”肖七娘一臉不解,道:“我不覺得你跟著公主能得什麼好處,沒有公主府這生意咱們還是一樣的做,你實在不必如此啊!”
肖元元頓覺一陣頭疼,道:“我與你說了多少次,我與公主在一起——跟商行沒有關係,我是自願住進公主府的。”
“你……”肖七娘依舊是滿臉的不信,只當肖元元有苦衷,但當下不知如何再勸,只得憤憤的一甩手,轉身便走了。
蕭珏看著肖七娘憤然而走的背影,回過頭來,正見肖元元用手扶著頭,面色看上去十分的不好看,連忙叫了一聲:“元元,你可還好麼?”
肖元元緩了緩,道:“沒事兒。”
蕭珏猶豫了一下,道:“七娘她?”
肖元元嘆了一口氣,道:“她與我不同,她在公主府時,常常受到訓斥。
她不可能與公主走得親近,更視公主為洪水猛獸,她不能想象公主會對一個人好到什麼地步——推己及人,她只是擔心我在公主府受苦罷了,像以前的她一樣!”
蕭珏撥出一口氣來,道:“也不怪她擔心你,你說你入京之後,身上大大小小的病就沒斷過,更何況你和公主……
七娘子未經人事,自是覺得你受了公主的折磨,這才想方設方勸你離開公主府。”
肖元元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還是讓她早些回江都吧,京中貴人多,她這脾氣太能得罪人了!”
蕭珏點了點頭,道:“照理來講,七娘出身低微,更須懂得謙卑才是,如今怎變得愈發的蠻橫起來了?”
肖元元揉著額頭,一言不發,蕭珏頓了頓,擔憂道:“你若是當真不舒服,便早些回府去吧!”
肖元元悶悶地“嗯”了一聲,道:“七娘子她……你替我多多照顧著些,我知道你忙,派別人去也行。”
蕭珏笑了笑,道:“這你就難為我了,你這個妹妹架子可大得很,身邊帶的都是自己用熟了的人,我派去的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算了,我就不添這個麻煩了。”
肖元元抬眼看了蕭珏一眼,道:“難為你了。”
兩人正說著,一個夥計在門外敲了敲門,蕭珏回身看去,那夥計行了一禮:“蕭主事,廂房那邊來了一撥客人,說要見家主。”
蕭珏看向肖元元,肖元元也抬起頭來,問道:“什麼人呀?”
夥計回道:“那廂房是柳駙馬訂的。”
肖元元怨道:“怎麼又來了?”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
蕭珏頓了一頓,道:“是陛下!”
肖元元扶著芸果兒費力地站起身來,對著芸果兒吩咐道:“你先回去吧,這裡有人照顧我。”
那芸果兒猶豫了一下,只見肖元元朝著房外喊了一聲:“芸香。”
“奴婢在——”芸香連忙進門,應了一聲,見肖元元衝她招了招手,便上前扶住肖元元。
肖元元對著蕭珏道:“走吧,我們一起去見見他們。”
肖元元與蕭珏跟著那夥到了廂房,依舊還是先讓人去通傳,不久便被請了進去。
肖元元與蕭珏進到房中,先是朝著楊堅行了一禮:“拜見陛下!”
楊堅笑著應道:“宮外就沒那麼多禮數了,肖娘子快快平身。”
肖元元直起身來,朝著屋內看了一圈,這次來人與上次不同,除了楊堅和柳述之外,還有另外兩人,一個蘇夔,一個牛弘,肖元元也對幾人分別施了禮。
肖元元走上前開口道:“今日真是好巧,奴婢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出府了,今日一出府便遇到陛下,可見是有緣。”
楊堅的臉色僵了僵,他是一早便知道肖元元出府了,這才出宮來的。
楊堅道:“也不算有緣,朕今日是特意來找你的。”楊堅說著,便指了指對面的位子,示意肖元元坐下說話。
“哦?”肖元元當下有些累,便也沒有客氣,徑直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