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裝傻,楊堅挑了挑眉道:“御前奏對,你想糊弄過去!”
肖元元一臉的為難,看了看樂平公主,樂平公主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實話實說。肖元元深撥出一口氣來:“既然陛下想要一個複雜些答案,那奴婢就給您編一個。”
楊堅眯眼看向肖元元,聲音裡毫無感情:“你想欺君?”
肖元元呵呵一笑,道:“提前跟陛下說了,就不算欺君吧!”
楊堅哼了一聲,道:“好,朕就聽聽你能編出什麼來!”
肖元元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既然提到賢文館,想必早就知道奴婢出身商賈。”
楊堅較真道:“所謂出身商賈,也是出於你自己之口,並無他人旁證!”
肖元元無奈的道:“陛下就當我是出身商賈吧!”真是跟晉王一個德性!
楊堅沒有說話,肖元元接著說,“從小家裡人就教我,所謂‘買賣買賣,和氣生財。’‘買主買主,衣食父母。’
所以對待買主,就要像對待父母一樣,不管他們對不對,也不管你自己想在背後做些什麼。在嘴上,一定要順著他們,讓他們在內心深處覺得,你跟他們是一邊兒的。
這樣,你才有機會把你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覺的灌輸到他們身上。”
聽到此,楊堅道:“這麼簡單?”
“簡單?”肖元元滿臉不忿,道:“陛下——道理雖然簡單,做起來好難的!”
肖元元伸著指頭數道:“首先,為了讓那個智顗大師相信我,我嚴守寺規、早起早睡、一日一食,奴婢還在長身體呢,每天餓得眼花,看什麼都是綠的!為了做出對比,晉王殿下派給我的那個侍衛,時不時下山買些點心吃,我能不吃就不吃,奴婢不但不吃,還要讓別人知道我明明有東西吃,卻還要嚴守寺規。奴婢餓了整整五天,回到京城瘦了兩圈,躺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肖元元說的這些,跟樂平公主也說過,所以樂平公主沒什麼反應。但是肖元元表情生動,手舞足蹈,聽得倒是逗得獨孤皇后咧嘴一笑。
楊堅臉色依舊如常,道:“你少拿那些明面上的東西來說嘴,智顗大師豈會因為你吃了幾天素,便被打動下山?若是隻靠誠心便能打動他,晉王乃堂堂親王之尊,若要顯示誠意,豈不比你的份量重?”
肖元元一聽,確實是這個理,那智顗大師不是被自己的誠意打動,才決定下山的。關鍵還是她臨走之前的那番說辭上。
當時肖元元並不指望能勸說得動智顗大師,誰知道竟然成了呢!
成便成了吧,那個晉王在信上亂說什麼,害得肖元元又得把自己的思路編一套說辭出來。
肖元元為難地皺著眉,見肖元元沉吟著不說話,楊堅問道:“怎麼,有什麼不能說麼?”
肖元元抬眼看了看樂平公主,樂平公主也正在望向她,表情有些凝重。直到此時,樂平公主才反應過來,肖元元能拿著智顗大師的手串回來,絕不是運氣那麼簡單。
樂平公主看著肖元元,心中有些心驚,她眼中的肖元元是有些小聰明,但絕不是她父親口中所說那般暗藏機鋒,步步為營的樣子。
樂平公主不由得想起一年前的場景來,肖元元明明跟別的美人一樣,是她準備送給晉王的。可不知從何時開始,肖元元隱隱已有了脫身之勢,樂平公主不禁有些迷惑,肖元元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楊堅順著肖元元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向了樂平公主,不由得心生疑竇,那智顗大師為何會送一副手串給樂平公主?便問道:“難道,真正勸說智顗大師的是公主?”
樂平公主與肖元元一驚,同時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楊堅。肖元元嚥下一口氣,連忙辯解道:“回稟陛下,不是公主,是奴婢自己的功勞!”
若是讓楊堅以為 肖元元之所以能勸說智顗大師下山,是受了樂平公主的指點。那麼下一步,楊堅就會懷疑樂平公主是否跟晉王勾連,這個想法對樂平公主很不利。
“那——你是怎麼勸說的?”楊堅問道。
樂平公主又看向肖元元,道:“元元,本宮也想知道,你是如何勸說智顗大師的。”
肖元元嚥了咽口水,閉眼吸了一口氣,再抬眼時臉上神色又生動了起來:“當然——也是有套路的!”
“套路?”楊堅沒有聽懂。
肖元元笑著解釋道:“套路就是把繩子套在別人的脖子上,讓他跟著你的路走,簡稱——套路。”
“你的套路是什麼?”楊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