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視線。
“雲大人。”李常德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身旁,低聲道,“皇上心煩,大人還要多多體諒。”
雲初垂了垂眼,提起衣角踏進朝露殿的門檻。
本是緊閉的窗欞忽而開合,冷風襲面而來,陣陣寒冽,朝露殿卻愈發清冷安靜,死氣沉悶,只聽“咣”的一聲悶響,太醫忽的跪了一地,低頭不語,一切已然註定。
“孩子沒保住?”手上的茶杯摔的出去,碎了一地。
“臣無能,臣該死。”為首的御醫噤聲道。
雲初越過碎裂的茶碗,掀開簾幕,向屋內走去,內裡懿貴妃正命人清理血汙,皇后坐在窗前安慰呂妃。隔著重重簾幕,看不清呂妃面容,只是早有聽聞這是個十分高傲有才的女子。不知這番喪子之痛,她可能疏解?不知皇上那句只問孩子不管大人的責罵,可有讓她心寒?
腳下金盆,是血汙發青的嬰兒,蜷成一團,皺皺巴巴的像一塊爛肉。
“雲大人甚得恩寵,也該知道,外臣有別不能入內。”皇后隔著帷幕勸退道。
雲初截下剛剛送進來的一盆清水,沾手清洗。等著冊封宣旨的內侍太監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宣旨。
“是個皇子。”雲初捧起金盆裡的孩子,用手一點點擦去他身上的汙漬,捏著他的鼻子,清理他的口鼻,幾次舒緩之後,面色發青的死嬰忽而極為細微的咳了一聲,微弱的幾不可聞,雲初手中一抖,試圖要抓住這微弱的悸動。
剛剛還熱鬧的朝露殿一下去了大半的人。來清理皇子死屍的太監站在那裡等著雲初放手,帷帳內,哭的已經啞聲的呂妃幾乎要扯掉整條簾幕。
死嬰,不吉。
皇上震怒,只怕呂氏一門的榮耀要到此為止了。在那細微的哭聲裡,雲初突然分辨不出,這是榮辱之爭,還是喪子之痛。
皇上聽聞雲初抱著死去的皇子不肯放手,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任由她去。斜陽下山的時候,雲初一身血汙,懷中不知抱著什麼回到了左相府。
“你這樣不聲不響就抱回個孩子來。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若無奕走上前去,給她繫上披風。
“我也不懂。”雲初回道,“只是回過神來,他就已經在我懷裡了。”
三日後,呂妃難產一事引得呂氏不滿,認定有人迫害皇子,要求皇上徹查。皇后因為保小棄大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