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站,立刻又坐上了汽車,向鄉下的家中趕去。青子坐在車上,看著這個她熟悉無比的城市,熙來攘往的人流、街上林立的店鋪、高樓大廈上的巨幅廣告,她忽然覺得這是個流動著的世界,而自己卻已靜止了。她的腳只是虛虛地踏過,熱浪烘托著她;她坐在了帶她匆忙離開的車子上,車裡的冷氣裹住了她。這個城市啊,她只是一個過客。
先回了青子的家,媽媽拉著她的手,又是高興,又是激動;哥哥和爸爸忙著招呼王劍,跟王劍談起了他店裡的生意;嫂子忙去廚房裡給兩人準備點心吃。青子看著王劍和家人說話,倒也言談甚歡,忽然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一個適合她的,關心愛護她,真心實意要和她共同生活的人就在她身邊,這種真切的擁有,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快樂呢?而王劍的條件,也著實不錯,有份生意,小小有錢,衣食無憂的生活,不是人人都向往的嗎?
兩人吃過點心,就去了王劍的家。王劍的父母自然又是一番親熱,細緻體貼之情,更是不在話下。
到了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家,送走了王劍,青子才安靜下來,有時間給王靜和若琳打電話。
王靜接起電話就是一陣驚喜,先問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接著又怪她為什麼不提前給她打電話,也好去車站接青子兩人。青子好不容易把她應付下來,她又催著問青子什麼時候去市裡玩,青子想了想說:“我這幾天可能沒時間去吧,要不你們過來怎麼樣?”
王靜說:“好啊。不過那樣你就看不到若琳的孩子了,她這個人,一點當媽媽的樣子都沒有,從來不帶孩子出來,都丟給了保姆帶,好像孩子不是她的一樣。”
青子知道若琳春節時就生了孩子,只是不能想象,她那樣一個天真又懶惰的人,是怎樣去做一個媽媽的?聽王靜這樣一說,她不由笑了。不過,林一傑和若琳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她也很想看一看,就說:“我等下給她打電話時,叫她把孩子帶來不就行了嗎?”
王靜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是保姆在旁邊帶著孩子,她也嫌孩子煩,從來不想碰一碰,她才不會帶孩子去見你呢。”
青子笑著說:“那她是怎麼做媽媽的?”
王靜說:“傻人有傻福,這就是命。她這個樣子,偏偏那一家人都很疼她。沒辦法,誰叫她命好呢?”
青子說:“既然這樣,那我過幾天去找你們玩吧。”
放下電話,一個號碼在她心裡轉了又轉。她思忖半天,拿起話筒去拔號,可是拔到一半,卻又放下了話筒。她猶豫不決,拔了幾次,終於又放下了電話,放棄了這個打算。可是那個名字,卻在她心裡翻騰不安,這個名字,一年來,從來沒停止過在她思緒裡的攪動。那個名字後隱著的那一頭長髮,那一臉笑意,揪動著她的心,讓她永遠也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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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去了鄰市一趟,回來告訴青子他準備把蛋糕店轉讓掉,回來跟同學合開超市,又在家住了一兩天就走了。青子一人在家裡呆了幾天,覺得有些無聊。村裡的人,除了老弱病殘,和學齡中的孩子、襁褓中的嬰兒,別的早已出去打工做生意或者出國了。幾乎沒有年輕人在家,村裡一片寂靜和冷清。晚上站在樓上看燈光,一半的房子都沒有燈亮——全家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村子裡才人聲鼎沸,出現生機勃勃的景象。
那種久違的親切很快就平淡了,家裡的日子一寸寸的晃過去了。嫂子和哥哥接了服裝廠的外加工,有活的時候就一天到晚的忙著趕貨,閒的時候就一連玩個好幾天;王靜和若琳也一直的催,青子就決定進城去玩一下。
若琳和王靜等在了車站,一下車就搶著過來拉她的手,三個人又說又笑,親熱異常。打了一輛的,三人先去王靜的店裡玩。
王靜的生意越做越好了,不但開著一家精品店,還在市中心的繁華路段開了一家服裝專賣店,據她說,生意火爆的很。若琳指著她說:“她現在是大老闆了,有錢人!口袋裡不知道裝了多少錢呢。”
王靜白了她一眼說:“我能跟你比嗎?有錢有勢,天天還要坐著老公的寶馬來我店裡一個月掙這一點兒小工資,真不知道夠不夠你的汽油費!不是真正的有錢人,誰敢這樣!”
青子笑著問她:“你孩子這麼小,幹嘛還要出來幫王靜看店啊?”
若琳撇撇嘴說:“我才不想呆在家裡呢。你不知道,小孩子抱起來很重的,我可抱不動。又會哭又會鬧的,我又不會哄他,還是出來上班的好,我有事情做,誰也不能說我!”
王靜對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