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緩呼吸,答道:“我回去吃。你叫琦姐煮上我那一份。”
“好,我一會兒跟她說。那就這樣。”
她的腦袋一片混沌,通話結束後兀自將手機舉在耳邊,一想到病房裡那個人,又開始手足無措。
鍾徛望了走廊外的身影一眼,她側身站著,風在走廊上掠過,掀起她外套的下襬,落日的餘暉將她半張側臉染上淡淡的金黃色,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輕盈地披在肩膀後。
助理打電話過來,小心翼翼地說:“鍾總,六點的宴會……”
鍾徛淡淡地打斷他:“我記得。”
他收起手機,走近病床,微微傾下頎長的身軀:“林微瀾,你放心好好養傷,等腳傷好了再回去工作。”
語氣冷靜自持,恢復到平日的禮貌生疏。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曾經有過溫度的眼神,再度冷卻下來。
林微瀾感到上司平時那股壓迫感又回來了,應道:“好的。謝謝鍾總!”
她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鍾總,你要走了嗎?我送你。”
“不用。”鍾徛向她作了一個手勢,示意她繼續躺在床上,“我讓小鄭明天來看你。”
說著便走出病房。
走廊上,展若綾剛收起手機,一抬頭就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鍾徛直直走向她,到了她跟前微微駐足。
展若綾見他走向自己,身子立刻繃得僵硬,一顆心又緊張又惶惑。她咬住唇瓣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鍾徛將她的不自在收入眼裡,深潭般的眼底飛快滑過一抹悵然,最終還是化作無聲的嘆息,“展若綾,我有事要先走……”
展若綾下意識地回道:“哦,拜拜。”
心裡恨不得他立刻離開。
可是心底又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他們只匆匆見了一面,他就要走了。她甚至還沒有時間好好地看一看他。
鍾徛劍眉輕揚,語氣悠然:“我還沒走,你急什麼?”
展若綾被他這麼一說,立時語塞。
太熟悉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高二那個時候。那時他坐在她斜後方,幾乎每天都這麼搶白她。
那些流逝的時光,像溪水逆流一樣,潺湲地湧迴心頭。
那些幾乎被時光沖淡的感覺,他用一句話便輕易地勾了回來。
眼前這個人,似乎又變成高中那個整天欺負自己的男生。
這也稍微讓她放下一顆惶然的心。
鍾徛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漆黑透亮的眸子對上她的:“你手機號是多少?”
她一愣,睜大了眼睛。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語調平靜:“同學一場,留個電話號碼,以後方便聯絡。”
——以後方便聯絡。
她的眼眶不由一熱。
驀然想起,大一那年給他發簡訊,他一直都不鹹不淡,後來他去了澳大利亞,她隨之失去他的聯絡方式,但是大三大四那兩年他生日那天她都有發祝福簡訊到那個空號。她從來想過,自己會那麼固執地守著一個空號。
現在,他竟然主動向她要聯絡方式。
她的大腦已經完全處於崩盤狀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