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墨見到那個光頭男人時臉色明顯的變了,這根本就不是見到朋友的神色。
大家都睡覺去了,只有她一個人睡不著,在房間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見鄭明珠睡著了,她又披上外套,獨自拿了手電筒下樓去。
已經是晚上零點多了,樓下安靜得很,不知道從哪個房間裡傳出來的男人的鼾聲驚天雷似的,山上的風聲,蟲鳴的聲音還有偶爾傳來的動物們的奔跑聲。
曉蘇的確是害怕,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所以她走到山莊門口時本能的打了個哆嗦,手摸到那把活動的門閂,終於咬牙,還是把門閂扒開走了出去。
山上很冷,她即使批了外套還是覺得涼,可她沒有回樓上去拿衣服,而是打著手電慢慢的朝外邊走著。
她不知道去哪裡找季非墨,可她還記得昨晚去轉的那個地方,於是心裡就想,季非墨對這山上應該也不熟悉,如果他要回來,肯定也只能沿著老路走回來。
她打了手電筒朝那個有勾縫的山崖走去,一路上坑坑窪窪的,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才走到。
勾縫就在前面,而當時他們沒有跨過勾縫去,所以現在她也就不跨過去,就坐在岩石等,想著如果他回來,肯定會來到這裡,她第一時間可以看見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她即將被凍僵的時候聽見了聲響,本能的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人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來。
雖然有上玄月,可山上樹木眾多,所以光線很暗,曉蘇生怕自己看錯了,於是用手揉揉眼睛再看,的確是有個人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過來,而且,這個人是——
季非墨!
的確是季非墨,曉蘇當即高興了起來,大聲的喊:“非墨,我在等你,你再過來一點,我拉你上來!”
季非墨也許是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所以並沒有回答她,而且也沒有抬頭看她,只是像個喝醉酒的人那樣搖晃著身子,不過卻也一直都是朝這邊走的。
曉蘇見他不回答,只是朝這邊走,也沒有去多想,原本想要跳下去接他的,可看看那懸崖的高度,一個人高的樣子,她怕自己跳下去就爬不上來了,到時她和季非墨兩個人可能都要被困在下面。
於是她就站在這裡等,好在,沒有幾分鐘季非墨就已經搖晃到跟前來了,他的確是爬不上這個懸崖,曉蘇即刻伸手下去抓住他的手,然後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抓住身邊的樹幹,咬緊牙關,硬是把他給拽了上來。
“非墨,你沒事吧?”曉蘇把他拉上來,見他兩眼暗紅色,身上還隱隱約約的有酒味,即刻知道應該是喝醉了,於是用手拍拍他的臉,又趕緊問道:“非墨,你是不是喝酒了?”
季非墨沒有回答,只是兩隻眼睛發出駭人的光芒,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好似要把她整個的吞下去一樣。
曉蘇嚇壞了,她估計他應該是喝酒喝多了,因為她小時候見過爺爺喝酒的,每次爺爺喝醉了酒也是這樣的,不僅不認識人,而且還拿著棍子亂打人。
所以她不敢再問季非墨任何話了,而是用手攙扶著他一起朝山莊走去,心裡還在想到山莊後是不是要找那老闆要點醒酒湯什麼的。
只是季非墨走路搖搖晃晃的,一步三搖,這可苦了曉蘇了,她不由得後悔自己沒有帶手機出來,當時下樓匆忙沒有帶包,而她的手機在包裡。
好在路途並不遙遠,她拽著季非墨走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終於走到了,山莊裡還是非常的安靜,她扶著他上樓,然後扶他一步一步的朝他的房間走去。
“非墨回來了?”鄭明珠在門口看見曉蘇扶著季非墨走過來,即刻過來幫忙,和她一起攙扶著他朝房間裡走去。
鄭明珠和曉蘇把季非墨拖到床上,見季非墨的臉紅得跟塊紅布似的,忍不住問了句:“他怎麼了?”
“不知道,估計是喝醉了,”曉蘇搖搖頭,然後一邊迅速的拿起臉盆朝洗手間走一邊對站在床邊的鄭明珠說了句:“明珠,你幫我去山莊的老闆那裡問問看有醒酒湯沒有,實在沒有要點醋也行,他現在醉的好像不認識人了。”
“哦。。。。。。。那好!”鄭明珠稍微遲疑一下,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
曉蘇在洗手間裡打了一盆涼水端到床頭櫃上放好,然後有拿了水壺裡的開水給兌了半壺進去,調成了溫水,開始擰了毛巾給季非墨洗臉。
季非墨渾身滾燙,跟在發燒一樣,她的手拿了毛巾在他臉上擦拭著,可季非墨被這溫水一擦,好似清醒了點似的,一直緊閉的嘴終於開口了,喊著“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