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尚未觸碰到時,便自行緩緩退了出來。
如此詭異的一幕令幾人頓時鴉雀無聲,甚至原本一直哀嚎痛呼抽搐不停的蘇仲卿都剎那間癱軟不動,廂房中頓時靜到連花宏熙抖著手指捏起來檢視的銀針漠然掉落而發出的叮的一聲都清晰可辨。
而僅一簾之隔的堂屋中的幾人對於這陡然的靜默面面相覷間不禁臉色狉變,紛紛向裡屋衝了進去。
“叔。”
“二舅。”
“……”
嘩啦一下圍了上來的幾人更是七嘴八舌的打破了此間死一般的靜默,而忙伸手阻攔他們靠上去去的王翦與豐俊蒼雙雙不贊同的凝眉。
“……阿蒼,二舅他……舍利子在這裡。”被豐俊蒼的大手緊緊抓著無法靠近看清床榻上二舅究竟是怎樣的情形的李瑾芸艱難的將手中緊緊扣著的盒子遞給他,水光盈盈的眸子中漾滿了揪痛。
“決定了?”接過那分外沉重的盒子,薄唇微動的豐俊蒼剛毅的劍眉緊蹙。
在深知內情的豐俊蒼與大舅母與蘇志祥等人的默默注視下,雙眼紅腫的李瑾芸沉重點頭,那份深沉濃烈的悲慟也唯有至親之人方才能夠體會一二,但茫然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的李博然卻是始終未能洞悉。
卻說那方抖著手指幾乎摸不到脈象的花宏熙忍不住抖著唇角驚呼,“……王爺,王妃?”
“阿熙,快!”花宏熙的揚聲大吼令沉溺壓抑之中的李瑾芸猛然驚醒。
接過盒子卡啦一聲開啟取出那顆不甚光滑的舍利子,眸光幾多閃爍的花宏熙先是盯著瞧了片刻,閉目沉思一下方才一一吩咐到。
“香玲快取碗醋和酒來,程林準備桶熱水,香巧桌子上有藥方趕快準備好,等下藥浴用。”
“是!”
得令的幾人紛紛各自奔忙而去,床榻上的幾人這才有機會探上前來看一眼貌似平靜祥和了幾多的蘇仲卿。
而也就只看一眼,在花宏熙別有深意的一瞥下,豐俊蒼當即微微頷首點頭。
“蠱毒解毒太過生猛,大家還是先出去吧。”緩和了幾多神色的豐俊蒼刻意壓低了嗓音的道。
“不,我們要看著……”大舅母與二舅母堅持道。
“我們就在這裡看著,絕不打擾……”無視豐俊蒼與花宏熙的頻頻搖頭,眸光微閃間將眼底的淚花噎了回去的李瑾芸同樣堅持道。
莫可奈何的回眸瞥一眼花宏熙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一抹凝重陡然劃過,將手中摸索了半晌的舍利子輕輕放下的花宏熙苦澀的輕輕搖頭。
而片刻後,當花宏熙將和著醋與酒將黃豆大小的舍利子一併灌入蘇仲卿口中後,便喝令眾人後退,獨留程林與蘇志祥守在一旁隨時待命,而僵直的佇立在床榻旁巋然不動的豐俊蒼銳利冰寒的眸子忽而一頓。
“阿熙。”
糾結著眉頭的花宏熙沉默的把脈間卻是忽而轉身意味深長的撇一眼豐俊蒼,“王爺恐怕還是得你來,灌輸內力,幫他執行周天……”
“好!”
在床榻上盤膝而坐雙手貼上在程林與花宏熙的幫扶下保持坐姿的蘇仲卿的背脊,雙目緊閉將內力換換灌入他的體內。
卻說對於以內力療傷略有見識過的幾人並未太過驚異,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蘇仲卿透頂的髮髻間升騰起屢屢白煙時,情況卻是陡然大變。
但見前一秒尚還毫無聲息的蘇仲卿在豐俊蒼猛然收回雙手退開時便是猛然眼睛大睜,猩紅如血的眼底間毫無焦距空洞深幽,而就在豐俊蒼邊喝令眾人速退邊旋身飛掠將楞在那裡漠然不動的李瑾芸攔腰抱起,險險的躲過一記擦肩而過的什麼東西后略發不穩的落定角落中。
而直到這時,當真的看清自蘇仲卿口中射出衝他們而來的究竟是何物的眾人,方才紛紛頭皮發麻的手軟腳軟的或扶著牆壁,或靠著桌角的搖搖欲墜。
“……那、那是什麼鬼東西?”扶著床柱強忍著胃底的翻江倒海的蘇志祥膛目結舌。
“蠱蟲!”只看一眼便忙轉身回眸檢視蘇仲卿的花宏熙亦是心有餘悸的道。
“那就是蠱蟲?”花宏熙的話才方落,臉色陡然一變的眾人便紛紛側目,而最為激動的蘇志祥甚至無視胃底狂湧的酸澀大步上前便要狠狠一腳扁下去,虧得眼疾手快的花宏熙給他飛身制止。
“這種害人的玩意兒還留它作何?”對於花宏熙的阻攔不置可否的蘇志祥咬牙切齒。
“……或許它還能救人一命,你別忘了舍利子可只有一顆。”將蘇志祥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