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最重孝道,試想在老太太和老爺太太們的跟前,哪裡能有咱們的座位呢?”
老太太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對著三太太道:“小五是個懂事的,好好!”
五姑娘乃是三房庶女,在趙氏手下艱難討生活,得了老太太這句誇獎,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哪知陸清嵐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閉了嘴。“那為什麼四姐姐可以坐著,咱們卻都得站著?”
老太太這裡一向如此,對大房極為嚴苛,對二房稍好些,對三房卻最是縱容。表面上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樣子。
陸清嵐今天偏偏就要揭她的短。憑什麼四姑娘就可以坐在老太太身邊,而其他的孫子孫女卻都要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兒?
憑什麼?當然憑的四姑娘乃三太太親生,是老太太的嫡親孫女。可這話卻偏偏不能擺在檯面上說。
老太太和三太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抑鬱的怒氣,偏偏對著個嘛事兒不懂的孩子,你還不能真和她置氣。
三太太生氣之下,便對著四姑娘陸清茵吼了一聲:“還傻坐著幹什麼,還不給我站起來!”
“孃親,”四姑娘委委屈屈地站了起來,“我不要站著……”孩子都還小,又都是從小嬌養長大,誰在老太太這裡一站站上半個時辰都受不了。
老太太眼中怒火一閃,對侍立一旁的大丫鬟珍珠吩咐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老爺太太、哥兒姐兒們搬椅子來?”
老太太現在是有苦說不出。有心要發作紀氏吧,說她在背後攛掇著陸清嵐說出剛才那一番話來,可紀氏又不是神仙,怎能算到四姑娘剛好坐在她的身邊?思來想去只能歸咎為小孩子不懂事說出來的童言真語。
只是這番話若是傳出去,免不了她要落一個苛待孫子孫女的名聲來,而這些孫子孫女又和她沒有血緣關係,這話說出去就更加難聽了。
老太太一股火憋在胸口發不出來,只覺得分外難受,一時看誰都不順眼。孫兒輩們得了實惠卻個個歡天喜地。陸清嵐像是不知自己得罪了老太太一般,坐在一人高的大椅子上,人還沒有椅背高,把手裡的蘋果咬得嘎嘣直響。
好一派天真爛漫。
一眾哥哥姐姐們都覺得六妹妹今日格外可愛,唯有陸清茵狠狠地瞪她。陸清嵐只當看不見。
兩人前一世便是冤家對頭。陸清茵打小就喜歡南安侯府嫡幼子,京師鼎鼎大名的美男子李玉,沒奈何李玉相中的偏偏不是她陸清茵,而是二房的陸清嵐,對她用情至深,不離不棄。
為了這個,陸清茵恨不得殺了這個隔房的堂妹。
前世的陸清茵仗著自己是三房唯一的嫡女,又有老太太和三太太撐腰,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子,性格張揚跋扈、暴躁易怒,不但動不動就欺負同房的五姑娘,陸清嵐這個沒了孃親的小堂妹也少不了受她的欺辱。
陸清嵐本就是個烈性子,豈有不反抗的道理,所以她明明不喜歡李玉,卻偏要吊著他,讓陸清茵幾欲崩潰。
這裡頭的恩怨糾葛,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前世陸清茵就只有在她這裡吃癟的份,這次她重活了一世,多了幾十年的經驗,和預見未來的能力,自然更不會把陸清茵放在心上了。
屋子裡總算回覆了一些熱鬧,也只是三太太陪著老太太說笑,大太太進了這間屋子就像是變成了透明人一般,除非老太太問到她這裡,否則是一句話不肯多說的。紀氏也是眼觀鼻鼻觀口,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又說了幾句,老太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眾人這才如蒙大赦,起身拜別了老太太,出了睦元堂,各自回房。
三房眾人回到恆峰苑,楊嬤嬤進了內室請示道:“老爺,太太,可要擺膳?”
在正院裡耽擱了一陣子,陸曄早就有些餓了,便點了頭。三太太也不知哪裡吃了槍藥,怒道:“還吃什麼飯,你們先下去!”
楊嬤嬤趕忙帶著丫鬟退了出去。
陸曄有些不快地道:“這又是誰招惹道你了?好端端的生的哪門子氣?”
三太太道:“大房和二房沆瀣一氣,聯合在一塊兒欺負咱們三房,虧你還有心思吃飯!”
陸曄道:“你這話從何說起?”真是不知所謂。
“今日你還沒有看清楚?”趙氏道,“咱們茵姐兒不過是在老太太身邊坐了坐,二嫂便教唆了六丫頭那麼一大套話,擠兌咱們茵姐,如今父親在世,尚且如此。日後若是父親去了,大哥繼承了侯府爵位,哪裡還有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