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見她神色肅然,眉宇之間一片凝重,不由微微一凜。跪下道:“我跟著姑娘四年了。”
陸清嵐道:“你是個聰明的。也一向對我忠心,現在我讓你去辦一件事,你敢不敢?”
墨菊鎮定道:“小姐但請吩咐,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一定為小姐辦好。”
陸清嵐這才滿意。“很好,你很好。那好,我現在就有一件事讓你幫我去做,只要做好了這件事,我今生今世絕不薄待你。”
頓了頓,陸清嵐又道:“我也不要你為我上刀山下油鍋,只要你把這幾句話散播出去。”她讓墨菊附耳過來,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墨菊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她是個聰明的,並沒有多問。按照陸清嵐的吩咐去做了。陸清嵐讓她做的,不過是將紀氏要給陸清嫻定親的事宣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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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紀氏帶著兩姐妹去給張氏問安。見禮完畢,張氏忽然開口問到:“老二媳婦,聽說你要把嫻姐兒嫁給武進伯府世子,有沒有這回事兒?”
紀氏嚇了一跳,暗想這件事她是怎麼知道的?口中卻不能不回答:“是與武進伯府接觸過,那武進伯世子朱昊無論人才品格都是上等的人選,堪為嫻兒的良配。不過,這件事還要老爺最後同意才成。”
張氏聽了這話不由十分生氣。“這麼大的事兒,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張氏的嫡親哥哥便是鄂國公,他有一個親孫子,名叫張濤,比陸清嫻大一兩歲,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張氏便想把陸清嫻嫁給這位侄孫。
這個張濤雖說是公府嫡子,可那鄂國公府表面看著光鮮,實則內裡早就爛透了,鄂國公就是個好色之徒,京中有個傳說,他和自己的兒媳婦有一腿,他的孫子實際上是他的親兒子。
這個張濤遺傳了父祖的“優點”,小小年紀,便養了一屋子的通房,陸宸和紀氏都是疼愛女兒的人,怎麼肯把女兒嫁入這樣的人家。因此老太太一連暗示了好幾次,紀氏只當是聽不明白,從來不肯接茬。
所以老太太聽說陸宸和紀氏要把陸清嫻嫁給朱昊,她的侄孫沒什麼事兒了,自然十分生氣。
陸清嵐讓墨菊四處傳播這個訊息,為的就是讓老太太知道。如今見老太太果然按照她的想法,出面攔阻朱昊和陸清嫻的婚事,饒是平時恨死了這個老虔婆,這時卻恨不得上前去親她一口。
紀氏心裡十分憤怒。老太太平日裡只顧著偏心三房的幾個孩子,對自己的嫻兒寶兒不聞不問,卻又想把嫻兒嫁給她那樣不成器的侄孫,真虧她說得出來。
本來兒女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陸清嫻的婚事,她和陸宸才最有發言權,但也有那人家是祖輩來定奪的,所以張氏非要插手進來,她還真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拒絕。
紀氏急道:“老太太,和武進伯府的婚事牽涉到嫻兒的終生幸福,還請老太太成全。”
張氏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嫻姐兒的終身幸福,我才要替你把把關,你畢竟年紀輕,經歷的事情少。萬一看走了眼,可不是要耽誤嫻姐兒一輩子!”
紀氏無奈:“是,媳婦聽憑老太太吩咐。”
眾人出了老太太的屋子,紀氏見陸清嫻臉色很不好。不由對老太太更生怨懟,張氏實在太過分,當著女兒的面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說起她的婚事,這對女兒來說簡直不啻於一種羞辱。
回到了翠峰苑,揮退了下人,陸清嫻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孃親,老太太是不是還想把女兒嫁給她的侄孫,女兒不嫁!”
張濤是老太太的侄孫,逢年過節來過侯府幾次,陸清嫻和他見過,每一次對他看向自己那種盯到肉裡的目光都厭惡至極,所以她是無論如何不想嫁入鄂國公府的。
紀氏把女兒抱進懷裡,連連安撫道:“好孩子,你放心,有我和你爹爹在,我絕不會讓你去跳鄂國公府那個火坑的。”
晚上陸宸從翰林院回來,紀氏和他商量這件事。紀氏愁道:“原來的想法是瞞著老太太把生米做成熟飯再說,到時候老太太就是知道了,也頂多衝著我發一通脾氣。可不知是哪個走漏了風聲,叫老太太提前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陸宸對這個繼母也有幾分無奈。只得安慰妻子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過著急上火。既然母親知道了這件事,那麼交換庚帖就暫緩吧,咱們好好勸勸母親,實在不行,我再去求求父親,父親是明理之人,不會任母親胡來的。”
紀氏道:“也只有如此了。”
過了兩日,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