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聲音很輕:“你說的是真的?”
二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她耳朵裡只捕捉到“宋女史已經載了彤史”“皇后娘娘親自封賞”幾個句子,一瞬間心口宛若破開一個大洞灌進了風,冷得她抽了口涼氣,愣愣地捂住了胸前。
她目光怔然,看不見芝麻和湯圓大驚失色撲到床邊安慰開解,也不知自己牙關緊咬酸澀發痛。她只知道皇上隱疾還未痊癒,就在前夜她還親眼看他喝藥並檢查過恢復進度。可他若是想要臨幸別人,真的沒有其他辦法麼?
……體態豐腴,為何是體態豐腴,跟她很像?還是跟其他人很像?
他喜歡的人真的是她,還是透過她在懷念別的什麼人?
杜阮阮一面安慰自己不要亂想猜忌,一面無法抑制地去想這訊息既然能傳開,怎麼可能沒有出處?她不想把自己變成胡思亂想被嫉妒折磨瘋狂的女人,但腦中一旦埋入懷疑的種子,隨便一陣妖風都能叫它破土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若是皇上對她的喜愛並不是空穴來風,若是他真的碰了別的女子……那麼,她又該何去何從?
☆、第48章 是誰
長寧宮裡。
皇后娘娘身份尊貴常年養病,外頭的訊息輕易流傳不進來,故而即便這裡昨夜才發生了一件足以叫眾人瞠目結舌打破後宮僵局的大事,宮內卻因著主子的昏睡十分平靜。
又到了皇后娘娘服藥的時候,澐溪輕手輕腳地將藥端進殿內,卻遲遲不敢送到娘娘跟前。今日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宮中上下誰不知道娘娘親自封賞了一位宮女令其一步登天,她實在不敢上前觸這個黴頭,便只有拿眼神不住地示意正在床邊服侍的沅芷。後者心中輕嘆,為了娘娘的身子著想,也只好福身上前輕聲道:“娘娘,該喝藥了。”
床榻上的女子不知聽沒聽見,許久才翻了個身面朝床外。這樣的天氣,旁人無不抱著冰塊不捨撒手,唯有她蓋著毛毯還身形消瘦。伶仃的一把蜷縮在毯下,露出來的小半個下巴已然皮包骨,瘦得可怖。沅芷鼻頭一酸,強忍著又小聲問了一遍,安慧然才幽幽醒轉,瞧著她擰眉,嗓音虛弱:“沅芷,你怎麼又哭了,是誰給你氣受了?我讓爹爹……”
話未說完便已回神,她早就不是那個被人捧在手心如珠似寶的閨閣小姐,她的父母也不再是從前那般一心只為她著想的樣子。如今連她自己受了委屈都無人做主,又談什麼給丫鬟出氣呢?
沅芷本就心酸,此時見娘娘失神苦笑更覺酸澀。昨晚之事過後,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誰不知道?安府為了扶持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妹妹”,不顧娘娘的意思悄悄將她安插入宮,更不惜假借皇后病情危急,偷樑換柱讓那“宮女”跟皇上……娘娘發現這事後氣極反笑厥了過去,若不是太醫下了虎狼之藥將她生生逼醒,恐怕皇后便再也不會醒了。
思及此處,沅芷忙讓一旁奉藥的澐溪走上前來,又小心地將娘娘扶坐起來:“娘娘先喝藥吧,莫為無關人等傷了身子。”
皇后並未拒絕,只是喝完後不要沅芷拿來的蜜餞。她終於找回了思緒,想起昨日自己孃家人為她聯手獻上的一份大禮,毫無血色的唇便不由漫上冷笑:“那宮女現在如何了?“
沅芷不敢提醒娘娘對方如今已不是宮女,還是她親自下的命令。她放下藥碗,讓澐溪等人退出內殿,自己則立在床邊低聲道:“已收拾好東西,搬進了停雲軒。臨走前還感恩戴德地給娘娘謝了恩,只是娘娘睡著,奴婢便讓她自己走了。”
停雲軒與徐昭儀的凌波閣就在一處,徐昭儀如今代掌宮權,除了阮美人的華陽宮外,那兒正是如今人人想去的好地方,怪道人家興高采烈地走了。皇后冷哼一聲並未多言。總歸她剩下的日子已經沒多久了,這些人既想讓她用剩下的時間再為安府發光發熱一回,那她便如願以償給他們個好去處。
不是如此費盡心思地算計她,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幫著把人送到了陛下床上麼?她索性做個好人送佛送到西,把份位也給她封上去,也好看看自己都在後頭使了這麼大的力氣,那人究竟能不能像她爹她祖父想的那般領著安府尊貴無匹榮華一世。
皇后神色冰冷,卻在瞧見身邊服侍自己許久親如姐妹的宮女時軟了下來:“我的日子不多了,只是苦了你。若你願意,那……”
沅芷十分堅定搖了搖頭:“娘娘多慮了。今日下了這樣厲害的藥,還不知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奴婢再請太醫來看看。娘娘說了這麼久一定累了,不妨再歇會兒吧。”
皇后還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繼續。是了,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