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明就裡,可眼瞧著方才還握住自己手歡欣鼓舞的妹子一眨眼投入另一人懷抱你儂我儂,她一時也情緒複雜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失落,卻總算鬆了口氣。
突如其來的熱情實在叫人承受不來,而被薛美人摟住胳膊蹦蹦跳跳撒嬌的安貴儀同樣眉頭略微皺起,神色略顯不虞:“不是與你說過在外不要這樣麼?”
薛美人一呆,有些委屈地癟癟嘴:“我記得呀,在凌波閣我就沒有這樣。可是現在明明是在文淵齋,阮阮也不是外人嘛。”
“……”小胖並不知道只是一握一摟的功夫自己在薛美人心中地位已經如此不得了了,安貴儀看來同樣不甚高興,不冷不熱地瞥了她一眼,藉著長袖遮掩不動聲色地安撫住扁嘴的薛美人:“你先去裡面玩會兒,我待會來找你。”
這語氣神態與皇上安撫她時有種異曲同工之妙,難怪薛美人老實應了乖乖鬆手,卻又在轉身前不情不願地回頭望了一眼杜阮阮與她,眼巴巴道:“我真的不能留下阮阮跟我一起睡麼?可是我很喜歡阮阮呀……”
無辜被眼風颳過的杜阮阮:“……”
她真的沒有答應要跟她一起睡!而且她根本是被騙過來的!!
再度得到否定答覆的薛美人眼眶紅了紅,像只可憐的小兔子般泫然欲泣地走了。她的宮女小葵自然跟著走了,臨走前卻眼神複雜地望了杜阮阮一眼——可惜獨自一人承受安貴儀冷風的小胖正在沒出息地咽口水考慮自己要不要逃跑,壓根沒有發現她的注視。
安貴儀“小產”前是溫潤和善的鄰家姐姐作風,後來便一直是這樣的冰山路線。且她對杜阮阮的不喜不知從哪裡來,卻幾乎擺在臉上。雖然沒有對她動手做什麼,可小胖在她面前永遠覺著有股無形的壓力,此時亦然。杜阮阮實在沒弄懂今日之事鬧的是哪一齣,但這妨礙不了她想逃跑的衝動。她乾乾笑了一聲便道:“既然薛美人還有事,我便先告辭了,來日有空咱們再聚。”
安貴儀目光冷淡並未阻攔。只是杜阮阮經過時,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依稀聽見耳邊輕飄飄傳來一聲:“我若是你,便該好好養著這張臉和這性子,莫讓人厭棄或尋到更好的,得了送入冷宮的下場。又何必來外頭招惹是非?”
“……”
杜阮阮腳下一頓,可離得不遠的芝麻卻像半個字都沒聽見,見她停下反而一臉莫名。
她再回頭去看,目光冷凝的安貴儀已經舉步朝屋內走去,再沒多瞧她一眼,幾乎讓人以為方才那話不過是她的幻覺。
她是什麼意思?
杜阮阮眉毛攏成兩座小丘,幾乎同時想到陛下醉酒後在浴池裡說的那句話。她後來沒追問是因為她私下先問過比她進宮更早接觸更多的百合等人,百合清楚無比十分肯定地告訴她皇上之前就這幾個妃嬪,也沒有與誰家閨秀傳出任何流言緋聞。她相信百合,也願意相信自己選人的眼光,不想隨意懷疑他是不是還有一抹白月光,但……
在皇上身邊待得更久的安貴儀突然對她這麼說,究竟是無的放矢惡意挑撥,還是她真的清楚什麼百合她們無法瞭解的事?
杜阮阮找不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有些懊惱自己之前作死不問。她一路糾結地回了華陽宮,晚膳都用得十分心不在焉。
陛下早就打發了人說公務繁忙無法抽身,今夜就歇在御書房不會過來。她心口百爪撓心不安且糾結,見不到皇上偏又沒處詢問,夜裡翻來覆去許久才睡熟。
夢裡夢見皇上果真摟著另外一個面目不清的女子,面色冰冷對她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地背對她走了。她怕得發慌又叫不出聲,胸口好似墜著一塊大石沉甸甸壓得她不能呼吸,明知是夢,想醒卻醒不來。早上好容易掙脫清醒,還沒睜開眼便察覺床邊有人。
杜阮阮總算鬆了口氣歡欣不已,閉著眼眸正欲突然睜開給他一個驚喜,卻聽床邊人輕輕一嘆,語氣憂愁地同另一人說:“怎麼辦?我說不出口……娘娘跟陛下那麼好,我,我怎麼說得出這話……”
那是湯圓的聲音,卻讓她莫名其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杜阮阮愣了愣,就聽芝麻回答:“說不出口也要說,長痛不如短痛,若是讓娘娘開開心心等了半日才發現陛下昨夜臨幸了別人,還是皇后娘娘不知打哪找來體態豐腴的宮女,今日更不知道會不會來,那才是錐心之——”
“……”
錐心之痛。
慢慢睜開眼的杜阮阮在心中替芝麻補完最末那個字,胸口卻悶得發慌。
在芝麻湯圓的驚慌中,她的面色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