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款中不乏哥哥的創新之舉,其寓意、針法都算的上是頂尖繡品。換成她,想破腦袋也不及哥哥一絲半豪,又如何敢誇口趕超梁記?
周瑾還曾勸她用心研習,或是乾脆回去偷學。陳碧聽罷只覺荒謬,如今她反出家門哪還有臉回去?不說哥哥怎般看她,即便哥哥肯教,她也定不會學來打壓梁記。
生意又回到吃不飽餓不死的半虧損狀態,周瑾厭了每日裝模作樣,乾脆和正妻合謀,欲將陳碧直接充作填房。
陳碧被壓在地上慘笑出聲“呵呵……想我賣身為妾?別做夢了!我不籤,你即便強按手印也做不得數,除非我哥把我賣了,否則你休想如願!”
曹氏冷笑一聲,抬起她的臉蛋斥道“就憑這張狐媚子臉也想入主周家?誰借你的膽子?”
曹氏本想屈打成招,逼她簽字畫押,奈何陳碧抵死不從,她也無可奈何“不知羞臊的東西!我不要的玩意兒也奉做寶貝一般,當真是沒見過世面的野丫頭,識相點就趕緊簽了,不然別說妾室,連個活人你都當不成!”
周瑾見勢不妙,趕緊進門吼道“幹什麼呢?碧娘,沒事吧?”
曹氏冷笑一聲,無聊的揮揮手道“死不了,瞧給你心疼的,這寶貝疙瘩不肯做妾,眼下沒名沒分的跟著你,我這做姐姐的不也心疼?”
“行了!少說兩句,碧娘,我這就送你回房”周瑾打了個眼色,抱起陳碧回屋上藥。
打從那晚偷聽到夫妻夜話,陳碧就知道早晚會有這天,可恨她還誤信賊人失口重傷哥哥,明知夫妻倆合謀演戲,面上不表,心裡卻疼的幾欲抽搐。
怕她逃跑,周瑾還派了兩個小廝貼身看管,若非顧念布坊,這會指不定會把她怎麼樣呢。
至此,除了勸她交出針法,周瑾再沒出現在她眼前。
半個月後,陳碧傷勢初愈,藉由路上施捨乞丐,偷偷遞出一封書信,她知道,只要她想回家,哥哥定會來接她……
這次,她是真的大徹大悟了,與其死在周府,她寧願回鄉浸豬籠,死了也好落葉歸根,去地下跟爹孃懺悔。
當天下午,小乞兒便去而復返。捧著一紙家書,陳碧哭了一夜,無聲喊道“哥……救我”
——等我!這是陳青寫給她的唯二兩字,勢大力沉的筆跡無不透露出對她的關心,和勢必接她回家的決心。
第二日起早,陳碧卻發現自己被幽禁了。
細心的小廝到底還是察覺到乞丐的異常舉動,周瑾以防有變,便將她關在府中,不許再踏出偏院一步。
針法沒到手,他哪會放走陳碧?況且他還想釣陳青那隻金雞呢。
陳青沒在週記見到妹子,心知是走露了訊息,若非怕妹子著急,他也不會寫那口訊。
陳青尋上門時,周瑾還本著見大舅哥的架勢規矩見禮。
聽陳青說要先見妹子,周瑾故作不解“她昨個鬧著回家,說好改日就去府上提親,怎不在你那?”
見他抵賴,陳青一臉怒容的低喝“你把陳碧藏哪了?明人不說暗話,今兒我要是見不到妹子,準去衙門告你”
“呵呵……陳碧是我未過門的妾室,我還想問你要人呢”周瑾意味不明的陰笑道。
眼下沒憑沒據,又不知妹子身在何處,即便衙差上門怕也搜不出來。陳青暗恨自己魯莽,若是子俊出面,定不會鬧成這般局面。
況且驚動官府對誰都沒好處,不說先前因著陳碧就已讓梁家丟盡了臉面,這會兒若再告官,怕是子俊在衙署裡非得淪為笑柄不可。
陳青心知不能硬來,妹子還在他手,為保安全起見還是暫且退讓,待得查出藏身之地再行上門不遲。
周瑾好言送走未來舅哥,揚言必要派人搜尋。陳青懶得聽他廢話,出門便朝梁記趕去。
這節骨眼哪還顧忌臉面?他在京里人生地不熟,不求子俊還能求誰?
陳青腳步匆匆,直到走出街角,才驚覺有人喚他。
“陳青!陳青!……”一連喚了三聲,才讓悶頭趕路的人兒回頭,博林重新擺開架勢,故作愜意的問道“許久不見,做何一臉慌張?莫不是遇上了麻煩?”
“呃……你怎麼在這?”陳青回頭認出來人,不無詫異的驚叫道。
博林傷腦筋般敲敲額頭“這話從何說起好呢?……”
陳青慢半拍反應過來,皺眉急道“我還有事,咱們改日再敘……”
“且慢!”博林抬臂輕攔,苦笑道“難得碰面,別急著走啊”
陳青心裡惦記陳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