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繁忙,若因來回奔波累壞身子可如何是好?我看還是煩請胡先生代勞,由下官詳解,也好儘早回稟朝廷”
眾人稍作思索,便紛紛勸說胡聊代為巡查。左右不過是個酒囊飯袋,量他也揪不出什麼馬腳。
此計正中胡聊下懷,假意推脫幾句,便勉為其難的應了差事。
在場各人心知肚明,說了幾句場面話便皆大歡喜的打道回府,只留一個名不經傳的幕僚代為巡視。
趙牧承自打領了監察御史一職,表面看是奉旨巡查,實則暗地裡卻是敷衍了事,藉機大肆斂財。各地鹽鐵使早就通風報信將御史所為悉數通傳,是以涼州一干大小官員不待人來便早早有了應對之法。
一路所經之處,無不酒宴款待好禮相贈,更有甚者,由當地官員帶頭,行酒池肉林之風。除了美酒佳人,私下裡賄賂的寶物更是舉不勝數。
果然,一回到涼州城,趙牧承便露出狐狸本色,整日沉迷於飲酒作樂,絲毫不談及公事,對於孝敬給他的銀子也是來者不拒,甚至獅子大開口,朝鄭裕討了前朝名畫作為四十歲生辰的賀禮。
胡聊在曹方的帶領下,粗略參觀完煎曬場,不等天黑便早早張羅歇息。
曹方冷笑一聲,著人將鹽場最好的屋子讓給他,又吩咐廷尉事無鉅細的安頓好這位爺,定要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方赫原本就有些瞧不起他狐假虎威的德行,眼下更是對他厭惡至極。
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竟然也敢指揮到他頭上?礙於不敢明面得罪這位爺,只得暗自忍耐著人預備上等酒菜,又陪同聊至半夜。
原想將人灌醉總該不會再鬧出什麼事了,誰承想,這人半夜起來小解,竟然嫌棄恭桶太髒,吵著嚷著非要將洗刷恭桶的混蛋抓來問責。
陳平刷了一下午恭桶,好容易睡著又被人拎起來一頓胖揍,直到被丟進屋子,才心生怨恨的爬起來叫道“哪不乾淨了?你就是故意找我麻煩!早先那點……唔唔~”
廖凡志一腳踢的陳平說不出話,才晃悠著擺手叫人退下“看爺不親手拾掇你個狗東西……”
守門的獄卒將犯人拎來交差,便懶得管他生死,門一關就跑到一邊打盹,還不忘嘀咕一句“真他孃的能折騰”
“管那麼多作甚?階下囚而已,打死了一推了事”另一人哼笑一聲,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等門關嚴了,廖凡志一掃醉態,蹲下身子豎起一根食指,輕聲笑道“老實點”
陳平會意,不滿的嘟囔“你這是藉機報復!”
廖凡志哼笑一聲,明確表示我就是在整你!提筆刷刷寫下幾個小字——想不想出去?
陳平捂著下巴急忙點頭,想!怎麼不想?這破地他一天都不想呆了!
——想就替我辦事,我保你完事就能從這鬼地方出去。
陳平眼珠一轉,提筆寫字的功夫還不忘哀嚎兩聲。
廖凡志見他上道,暗自豎起拇指,一邊喝罵一邊寫道“鹽場可有其他礦井?”
“我來了三個多月,除了這裡哪都不許去,最多運滷到煎曬場”陳平據實回答。
“這裡一共多少人?”
“煎曬場有30多人,我們這邊不足30人”
廖凡志沉思半刻,執筆寫道“人數不對!鹽場每隔一天就往外運送一批死屍,少則2具,多則4具,照理說哪來那麼多屍體?”
陳平心下一算,果然事有蹊蹺,他來此三個多月,也不過死了十幾號人,加上煎曬場最多二十條人命,按照一天死一人算,一個月也得三十條人命。
“替我查出真正的鹽礦所在,事成我定可保你脫身”廖凡志胸有成竹的誇口保證。
陳平暗自思索這樁買賣到底劃不划算,以身犯險,事成即刻脫身,可一旦出了岔子,那他可就交代在這了。而陳青那頭使了銀子打點,自己不惹事也不見得熬不過去……
廖凡志見他左右為難,又下一記猛藥“辦與不辦都在你,只要別將我的真實身份捅出去就行。可你真以為憑陳青使的那點銀子就能保你安然度過三年?這裡有幾人是刑滿釋放的?”
短短几句話,就讓陳平陷入沉思,別看只是三年勞役,多的是一年不到就斃命的短命鬼,他如何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想完突然靈機一動,提筆寫到“我打聽過,棚裡大多都是一到兩年刑期,像我這般三年都算是最長的”
廖凡志從懷裡掏出名冊,凡發配到鹽場勞役的案犯全都記錄在冊,稍使手段就能從刑部那裡搞到。可除了死亡的,所有三年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