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夫人可否知道我出手看病的規矩?”
黃氏一怔。
孟老夫人已是斥道:“微兒,怎麼能這樣和黃夫人說話!黃夫人能來找你看病。那是看重你,你莫要輕狂胡鬧。”
程微心中反感得不行,可孟老夫人是她祖母,在外人面前孟老夫人可以訓斥她,她頂嘴卻是不行的。
壓下心頭火氣,程微溫聲解釋道:“祖母,黃夫人既然是來看病,那在我面前就是病人。既是病人,自然該遵守醫者的規矩。這並不是針對黃夫人,換了誰,都是一樣的。”
孟老夫人還待再罵,黃氏已經淡淡開了口:“既如此,就請三姑娘說一說你的規矩吧。”
孟老夫人狠狠瞪了程微一眼,心道這個孽障,平時就知道闖禍,好不容易長了點本事,居然就敢拿捏人了。
黃夫人的夫君雖只是一個低品官員,可她的公公乃是內閣首輔,有宰相之權的朝廷重臣,要是得罪了人家,那可是麻煩!
這死丫頭,就不知道態度和軟些,替伯府廣結善緣嗎?
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東西!
程微可不管孟老夫人心中的怒火,更不在意黃氏的冷淡。反正有病的又不是她,這找她看病的還要裝大爺不成?要知道她每次制符都要耗費精血的,就這樣還要對病人卑躬屈膝,豈不是太窩囊了。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第一,非婦科不看;第二,非生死攸關不看;第三,不合眼緣不看。”
“胡鬧!”孟老夫人沉著臉剜程微一眼,滿臉堆笑對黃氏道:“這丫頭年紀小,平時胡鬧慣了,黃夫人莫要聽她說笑,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和她說就是了。”
說完,警告地瞪了程微一眼:“微兒,還不向黃夫人賠個不是。”
這孽障怎麼就不開竅呢?太子妃地位岌岌可危,將來一旦太子登基,要是想另立新後,還要指望這些朝廷重臣為佔著正統名義的太子妃說話呢。
孟老夫人深恨程微的不懂事,可偏偏他們程家的符法就這一個死丫頭能看懂,真是天意弄人!
“不必了。三姑娘說得對,我是患者,就該遵守醫者的規矩。不知我可符合三姑娘出手的規矩?”黃氏淡淡道。
她雖這麼說,心中已是惱了。
還沒及笄的小丫頭,就敢在她面前擺神醫架子,就連素塵真人都不曾這樣呢。
她今日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有什麼本事,若是空有一身輕狂,那就別怪她砸了濟生堂的招牌了。
程微仔細看了看黃夫人,淡淡笑道:“黃夫人自然是符合的。”
“怎麼說?”黃夫人有些意外,隨後嘴角嘲諷地笑了笑。
她還沒說病情,這位三姑娘就說她符合規矩,可見先前的輕狂都是假的,還不是因為她是首輔家兒媳的緣故。
這樣一想,黃氏對程微的醫術更加懷疑,冷笑等著她解釋。
程微笑了笑:“黃夫人先伸出舌頭來。”
黃氏掃了孟老夫人一眼,伸出了舌。
程微更肯定了自己的看法,淡淡道:“我觀黃夫人面色晦暗,鼻側有黃斑,唇部紫暗,舌上同樣有瘀斑,應該是有石瘕之症。”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問道:“黃夫人是否曾多次滑胎?”
話音才落,黃氏猛然站了起來。
第234章 診金
孟老夫人被黃氏的反應嚇了一跳,不由喊道:“黃夫人——”
而黃氏此刻對所有聲音都充耳未聞,只死死盯著程微,手忍不住輕輕抖著。
她十七歲嫁入章首輔家,如今已經八載,這八年來懷胎五次,皆在不足三個月時就滑胎了。
這樣的打擊,委實不是一個女子能夠承受的,她現在已經懷有一個多月身孕,若是再來一次,恐怕沒有勇氣活著了。
這也是聽弟弟講了程三姑娘的事後,明明認為弟弟說話不靠譜,依然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找上門來的原因。
她不知道這位三姑娘是如何看出來的,如果不是早有耳聞,那麼,就是這位三姑娘果真有些本事。
“黃夫人,我說的可對?”程微平靜問道。
黃氏回過神來,壓抑著激動的情緒,點頭道:“對,三姑娘說的不錯。”
此刻的黃氏,內心深處是更相信後者的。程三姑娘還未及笄,家中長輩總不能和她說這些事。再者說,她嫁入章首輔家後一貫低調,多次滑胎的事也就是一些親近人家知曉,而懷仁伯府素來和婆家沒什麼來往,當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