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確切地看不到,卻感受到一股如九酷寒冬的惡意對著他壓制過來,不由渾身一僵,嘴裡含著的饅頭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玖蘭戚祈看兔子司那被傻嚇的白痴模樣,愉悅地勾了勾嘴唇,諷刺一笑,便轉向車座上的紙包,眸光黯了黯,伸出保養修宜的長指,漫不經心地攤開紙包,紙包被剝開後,看看那醃製過的顆顆飽滿,透著紅透汁液的蜜棗。
一時竟真覺得有了食慾,便矜貴地拿一顆緩緩含在嘴裡。
頓時,一股十分刺激的味道,令他口中唾液極速分泌,緩解了那股從坐船至此刻都一直難受到欲反胃的感覺。
感覺暈般的症狀好了許多,他摩挲著另一顆蜜棗,看了虞子嬰一眼,他知道她從不愛吃零嘴,或者說她吃東西一向不挑,他選著吃的她都吃,他不愛吃的她也吃,一路上更不見得她哪裡拿出過這些東西,莫非是之前……特地去採買的?
她既是不吃,偏又特意去買……看來是被她看穿了。
“倒是聽聞過這咸陽酸甜蜜棗的滋味妙不可言,玄師大人,你可要試一試?”
難得聽到玖蘭戚祈的主動邀請,虞子嬰暗道,想必是懷柔政策奏效了,於是她亦不拒絕,順他意道:“好。”
說完,便探身上前準備自取一顆,卻不料,兩根映著陽光,幾乎透明的手指捻著一顆蜜棗,先一步湊近她嘴瓣,接著指尖巧妙一翹,便直接喂進了她嘴裡。
虞子嬰張嘴含住,一時由於有些不適應那種強酸甜度,不由得皺起眉毛,已取下面具,那巴掌大的雪顏皺成一個小老頭兒似的。
看虞子嬰那極度不適的真實表情,玖蘭戚祈就像發現一件新奇的玩具一般,眸光濯濯,低吟如磨盤輕調水聲地笑了起來:“呵呵~大人,可好吃?”
虞子嬰當即鼓起腮幫子,烏黑大眼圓轆轆,像一隻塞滿紅豆的雪糰子,她含著酸甜蜜棗不吞,轉身搶過兔子司剛撿起咬上一口的饅頭,不顧方位便狠狠地咬了一口,嚼了嚼,等嘴裡的那犯膩犯酸的味道衝散些,才恨恨道:“不、不喜歡,一點也不。”
哎?兔子司看看自己重要的饅頭被虞子嬰搶走,看她一口一口地嚼著,頓時泫然欲泣。
——那是我的……
而玖蘭戚祈看虞子嬰那不講究的舉動,那一片剛轉好的明媚心情頓時由晴轉陰,他撣了撞袖角,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莫非,是那沾了別人口水的饅頭才會特別好吃些?”
虞子嬰等終於感覺好受些,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讓司在饅頭上吞幾口唾沫,你試試?”
玖蘭戚祈聞言一愣,一想到她說的那副場景,本就不適的腸胃,現在更是忍不住反胃呃嘔了一聲。
而兔子司則盯著虞子嬰,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這也太、太噁心了吧!
虞子嬰抿了抿嘴角,黑瞳閃出一道整蠱的神彩,敢看她笑話,她就敢噁心死他們!
——
他們白日加緊趕車,晚上則停靠路旁歇息,就按這樣不緊不慢地行程過了三日,終於來到了湘西地界的“呼鄂城”。
“呼鄂城”是湘西的一個小小鎮,雖說是鎮,但實際卻只像一個人口稍多的村子般規模大小,原本這“呼鄂城”是屬於瑛皇國的屬地,但由於此處臨近湘西異域地界不易管理,又過於貧脊弱小,但將其割給了一名建下功勞的項城主。
一到湘西地界,虞子嬰就能感到一股無處不在的壓抑感。
沒錯,就是異域人對中原人的敵視。
那種虎視眈眈,帶著深沉的惡意。
到了“呼鄂城”碑界處,牛子便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曾吱吱唔唔地勸道:雖不知道你們想進異域地界做什麼,但最好便是不要在那裡過夜,寧願睡著野外,也不要在鎮裡過夜。
虞子嬰相信他不是在威言聳聽,便言先將車趕進城,再作打算,一路過來,沒有任何人阻攔,更沒有什麼士兵守城,“呼鄂城”彷彿就像是一張張開血盆大口的虎穴,等著他們主動入腹。
入城後,虞子嬰即使不需特地去留意,就能聽到街道上陸陸續續傳來的流言碎語。
“喂,你聽說沒有……咱們異域的猀華大人被那群中原狗抓走了?”
“誰啊?竟能抓到猀華大人?”
“除了那可惡的景帝,還有誰?”
——
“喂,今晚的篝火大會,你來不來?”
“哼,難得這次幹了一大票,抓了那麼多的中原狗,咱們自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