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宇文櫻站在軟轎旁邊見此,臉色一白,眼中飛速地閃過一道懼色。
那兇婆娘的本事她可是領悟至深,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少女竟然能憑一招便將她制服,可想而知,要拿下自己,那簡直就不需費吹灰之力。
她小腿發軟,捏著轎紗退後幾步,但隨著她不斷靠近,她仔細地再看了她一眼,當即便認出了虞子嬰。
“是你——客棧裡,九渡的那個女人!”
她錯愕驚訝地叫了一聲。
虞子嬰不想理會她,卻沒想到,她在認出她的時候,竟一改之前害怕的模樣,蹬蹬幾步朝前,像母雞護崽一樣擋在舞樂軟轎身前。
“你——你想幹什麼?我不淮你傷害舞樂哥哥!”雖然害怕得全身發顫,可宇文櫻還是氣嘶力竭地朝著虞子嬰喊道。
虞子嬰睨了她一眼,不言不語,但下一秒,宇文櫻卻整個人如同脫線的風箏,啊一聲被甩落撞到石階上。
舞樂軟轎旁守著的四個隨身勁衣抬轎男一動沒動,他們聽從舞樂的命令,他不發號施令,他們自然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而舞樂除了剛才虞子嬰對籽月動手,她脫力倒下去那一刻,他神色頗動之外,其餘的時候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名素黑雪顏少女。
“是你。”
虞子嬰目光從他的臉上、脖子、胸膛、腰間,直到停駐在那雙被薄裘錦被覆蓋的腿上,才道:“是誰?”
“……剛才你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對吧?”舞樂眸色暗了暗,他不習慣別人盯著他那雙廢腿,這就如同將最脆弱,最難堪的部分坦露給別人看一樣,這樣會令他狂躁、不安。
“腿怎麼了?”
虞子嬰如同久別重逢的友人,很自然而然地問起他的變化。
然而此話落在舞樂耳中卻變成了另一番意思,一個陌生人這樣問一名殘疾人,除了諷刺、嘲弄,除了想看他難堪,想奚落他,還能有別的意思嗎?
這三年來舞樂的脾氣雖然變得陰陽怪氣,陰晴不定,但亦學會了一種三年前他不會的——隱忍。
此刻即使他殺意再深,亦無法輕易妄動。
能算計龔老,能一招擊敗籽月,不怕惰皇報復,能在這麼一群異域人群中來去自如……不得不說,眼前這名少女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而神秘。
本以為她來的目的是為了瑛皇國,但她為何卻徑直來到他面前?
“我不管你是不是瑛皇國的人,也不想知道你施了什麼詭異之術產生此等異象,可若你——”
“舞樂,跟我走。”虞子嬰打斷了他的話,素黑袖袍露出一截皓白如玉,朝他伸手。
舞樂抬眼盯著她,怔愣不已。
她……她剛才說了什麼?
“這座城,最遲在明日晨曦日出之際,就會被瑛皇國徹底顛覆湮滅,你繼續留在這裡與他們一起,最終只會成為這座呼鄂城成千上萬屍骸中的一具罷了。”虞子嬰用一種格外玄乎的語氣,對他認真說道。
“哈?”老實說,有那麼一刻,舞樂當真被她眼中不似開玩笑的認真唬到了,但一旦清醒過來,只覺得滑稽好笑,他吊佻起眼角,那勾勒得嫵媚的線條,淺勾的硃色紅唇,微揚的尖細下鄂,無一不透露著一種輕蔑、譏諷。
“你真當自己是神運算元不成?這座城會被瑛皇國顛覆湮滅?這一座城居住的異域精怪,論本事、論奸險手段層出不窮,你覺得僅用不到幾個時辰的時間瑛皇國可能做得到嗎?”
☆、第四十二章 是黃兄還是皇兄?
“幾個時辰若不行,那三年呢?”
虞子嬰擠身傾斜進入轎中,那兩翼薄紗拂過她柔嫩臉頰、削薄肩胛,那泛起一片雪紗嫋煙,映襯得她烏黑雙瞳如浸水泡出,瑩矅漆黑,幽幽泛波澤。
她伸臂挾入他腋下,微微覆下,那帶著冰雪般沁人的氣息滲入了舞樂周身,欲將其抱起。
舞樂自腿殘後,從未與人如此接近過,全身憑著本能倏地一僵,他抿緊朱唇豔色,眼珠微斜朝後,聲冷道:“還等什麼,我養你們這群廢物究竟作甚?!”
這冷叱自然並非是朝著虞子嬰發作,而是轎旁四名黑衣勁裝轎伕,這四人非舞樂的人,而是猀華奉惰皇命令,安置既是保護亦是監視操縱的傀儡。
雖然此四人並非忠心於他,但在不與惰皇命令相牴觸時,他們則完全聽令於他。
然而此刻,四人仍舊如木樁石雕般立於轎旁,一動未動,全身除了兩顆微突受驚的眼珠子轉動外,其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