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之中,這表情……他信任你,別人……代替不了。”
猀華沒看虞子嬰,他將視線隨便放在一處空氣,用艱難而澀然地語調說出這番話,他心底的滋味可想而知。
媽蛋!嗚嗚……他絕逼會是這個世界第一個被自己的話心酸死掉的人!
“……”
虞子嬰知道他們都誤會了,在他們眼中惰對她的特別是源於一種“感情”,但她卻知道,這種信任是由太多的複雜的“原因”建立起來的。
並不是一種單純的情緒投射。
不過聽了猀華的話,虞子嬰知道她不得不妥協,如果她想能夠順利並迅速地離開朝淵國國境的話。
算了,她既然答應惰以虞灝雲換枕腿卷一次,期限至到他清醒,那麼便不會半途撂擔子甩人。
——雖然,她很想這麼做。
於是,她掂量了一下在馬上能夠容許放下他的睡姿方式。
她將人直接放在腿上,他面朝上方,所以他的姿勢是這樣“^”,只有腰部著力壓著她的腿部,頭跟腿都下吊著。
周圍駭恐的眼神像箭矢一樣快將她的身體射成漏篩了。
於是,她又將人翻個身,卡在馬頸跟馬鞍間,所以他的姿勢是這樣“n”,只有腹部著力懸吊著頭跟腿,搖搖晃晃地擺動著。
前排的射過來的眼神快要瘋了。
虞子嬰:“……”
最後,她沒辦法,只有將人擺好(猀華看不過眼親自過來幫忙)坐直用一根繩子將其綁在她身後,確認綁嚴實後,這才平熄那群人用眼神來討伐她極惡罪行的視線。
等看到虞子嬰用一種正常的姿勢將惰皇帶在背上共騎,眾騎兵一抹額頭冰冷的汗水,都有一種終於死裡逃生的後怕感。
總感覺這一趟路途還沒有開始,就有一種……前途未卜,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不美好感覺。
望天。
——
一路緊鑼密鼓地奔疾跋涉,虞子嬰不知何時已拔得頭籌,領先眾人一頭,帶領著一列披著羽織彩麾的騎兵像一條土黃色的巨龍,蜿蜒曲折地在褐灰色的原野中蠕動,塵煙揚起,騰騰氣流像海嘯一般地震盪著。
穿過原野,他們避免遇上朝淵國部下的設防,選擇了險境猿山狹道,隊伍像一條黃色的帶子一樣,在山地蜿蜒著,只聽到清脆密集似擂擊牛皮鼓的馬蹄聲,噠噠噠噠地響起來,寂靜的空谷狹道聲響被無限放大,像要把大地踏碎一樣,一眨眼工夫,人和馬就融進了灰濛濛、狹窄而深幽的夜色內。
——
出了朝淵國國境,便進入一片空留之地,塔克拉瑪沙漠,這片沙漠倒是不大,但卻危在“險”字,而“險”在地陷沙洞跟沙中伏蟄著的各種毒物。
過塔克拉瑪沙漠的時候,虞子嬰利用了舞樂給她的一瓶號稱在野外十分實用的“毒獸哭”,這是一種燻液,只要將它塗在身上,作用就跟其名一樣能叫毒獸嗅之都哭跑。
這藥倒是奇效,每一塗一點,不僅毒獸哭了,人亦哭了,但這一路卻是順利地渡過了。
出了塔克拉瑪沙漠後,便會進入沙土世界的赤坎小國的國界,這個小國的確很小,攏共只有幾座城鎮,但聽聞因為種植了幾種特殊沙堋�南使�顧閌歉蝗淖宰悖��庇葑佑に�薔��保�捶⑾終庾�淮�擰案蝗淖宰恪斃」�叢繅呀穹竅Ρ攘恕�
人去城空,沙凝土砌築倒塌的廢棄建築到處都是,滿地狼藉的廢墟,堆得橫七豎八的屍骸遍野……
天氣很嚴熱,明明已進入十月,赤坎小國卻依舊如酷暑時節,那些橫陣的屍體上面圍繞著種蠅蟲飛旋,惡臭熏天,城中載種的全部植物瓜果都枯萎發黃,只剩爬蟲鼠蟻流躥……
虞子嬰勒馬靜靜地站在一處峭壁黃土高坡之上,各騎兵以她為中心圍繞呈弧形,她神色沉默,眸光幽黯深晦。
“悲天憫人了嗎?”惰磁誘輕嘆如琴的嗓音與氣息從她耳根後軟軟地撥出。
他已經醒了,畢竟他們上路行程已有七日了,而他則睡了一日便醒了,醒來後,發現他靠在一具溫涼而柔軟散發著少女特有的淡系迷人馨香的身軀,他微怔一瞬後,便重新懶歆地闔上眼,淺色唇畔微彎,伸出雙臂軟軟地圈上她的腰肢,繼續死睡下去。
直到第七日,亦就是剛才才正式醒來,跟她說了這七日唯一開口的一句話。
虞子嬰並不意外他醒來,她扭過頭去,眼波像一汪死潭,定定地看向他,看了他許久。
“我記住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