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這一段日子將替她照顧華鋣與老乞丐,想著舞樂剛才不是一直唸叨著讓她感念他的情嗎?
所以她根據她理解的人情世故,想跟久違的舞樂寒暄一下閒事,可想著他跟她之間聊什麼呢?
她想到之前一直被牧驪歌囚禁在地牢的籽月,雖後來聽說籽月被救走了,她也猜到可能是舞樂託的無相做的,但畢竟只是猜測,她就將這個當成話頭提了。
可卻不想他竟不如她預期的高興,所以她十分費解。
“子嬰。”
虞子嬰聽到無相喊她,便轉過頭去。
“時候不早了,萬佛持的齋菜倒是別出心裁,用過午膳再準備入宮的事宜吧。”無相澄清墨眸融融暖光,聲音仿若繞柳春風,舒雅溫和,倒是跟平時那端莊遠月得高不可攀的模樣不同。
舞樂眸露探究的疑色,在虞子嬰兩人間巡視。
虞子嬰考慮了一下,問道:“牧驪歌來京了嗎?”
無相一揮手,咻地一聲,一截黑影從眼前掠過,戴著白狐面具的狐九半跪向無相行了一禮,然後朝著虞子嬰躬身亦行了一禮。
“回虞姑娘,黎皇昨日便已到達燕京,不過他並沒有進宮,而是在燕京最大的‘有一間客棧’內暫住,他似乎有意隱瞞身份,且一直派人在城門打探來往的流……狐九猜測,黎皇該是在等待姑娘。”
“異域方面的情況呢?”既然無相派狐九來回話,便是想讓她知道眼下的局勢,虞子嬰又問道。
“異域那邊近段時間倒是消停下來了,此次前來燕京聯姻的一百四十二小國與六大國只折損了少數。”狐九對此事也感到訝異,所以在回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瞄了一眼無相。
這件事情他們尊上好像知道緣故……
其實虞子嬰多少也猜到惰的心思,他最大的目的已經達到,眼下他已經不需要再攪和朝淵國的事情了。
“景帝……”
虞子嬰又詢問了一些燕京皇宮的事情,與聯姻國家的事情,狐九事無鉅細地一一回答妥了,她也沒有別的問題,無相才讓他退了。
“子嬰,你不是有事情想問我的嗎?午膳擺在慈悲閣,我們走吧。”無相道。
虞子嬰頷首。
舞樂一愣,看著虞子嬰準備走了,他急步跨前,一把拽住她:“你就這樣走啦,那……那我怎麼辦?”
虞子嬰回頭看他一臉被拋棄的委屈模樣,又轉過視線瞥了無相一眼,想著他們等一下要談的事情過於隱秘,即使她不在意,想必無相亦是會有所忌諱的,於是她道:“我人就在燕京,不會去哪裡。”
舞樂一聽,力道倒是松和一些,但隨即又想到什麼,馬上虎起臉道:“你都要進宮了,我根本見不著你……”或許覺得這種話太過無理取鬧,他仰了仰下巴道:“萬一他們兩個人醒來看不到你,冤枉我私藏了你,或懷疑我居心叵測,你不露面的話,我一個人怎麼解釋啊?”
——最後一句才是真正的無理取鬧吧!雖然老乞丐是陌生人,但華鋣可是認得舞樂的,況且再不濟還有無相他在,哪能變成那種情況?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你託人帶消失進宮,我會出來一趟的。”虞子嬰承諾道。
“子嬰。”
無相朝佛塔門邊走了幾步停下來,側過臉喚道。
虞子嬰扯開舞樂的手,準備要走,舞樂眼珠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突地道:“你們去慈悲閣,那我——”
“舞樂,天元國的趙鹿侯聽聞已抵京,你若不願意與他回國的話,這段時間最好不宜出塔。”無相出聲打斷道。
舞樂一僵,殷紅雙唇抿緊,他知道無相的話是為他好,但更知道他是想跟虞子嬰單獨相處,情感與理智纏鬥,一時進退不得。
“等一下我會派僧人送齋飯與被褥用品,華鋣他們暫時就住在二層樓,等醒來你看過病情,若能移動,我會另外安排更適宜的居所給你們。”無相說完,看了虞子嬰一眼,便率步出了佛塔。
虞子嬰知道無相在外面等她,便不再耽擱,她對舞樂道:“九洲的天變了,你若有什麼……”虞子嬰頓了一下,蹙了蹙眉,才接著道:“回國吧,朝淵國或騰蛇族都不適合你,你有家有父有兄有所愛之人,你是逃避不了的。”因為現實的局勢是容不得個人的任性的。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而舞樂則怔仲失神良久,直到獨自一人留在這座寂靜而空蕩的佛塔,才任那痠軟的雙腿一彎,整個人失力地摔倒在地。
“變天了?她這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