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相則僵了僵,垂眸靜默似畫,然而負在身後的手卻緊握成拳。
“顧名思義,百僵毒會令中毒者在一個月內像他們這樣一直昏睡不醒,完全沒有異樣,但到了二第個月醒來的時候,毒素則會在一個月內快速消耗他們身體的一切力量,到了第三個月則會直接變成一具僵硬無比的乾屍。”舞樂道。
虞子嬰將話咀嚼透了,才問道:“怎麼解?”
舞樂本想問她跟他們兩人的關係,可卻在看到她冷肅的神色時,嘴邊的話一拐彎,道:“其實不難解,卻亦不好解。”
虞子嬰蹙眉,用烏黢黢的大眼問他的話是怎麼一回事。
舞樂很想賣個關子,想讓虞子嬰用軟糯清脆的嗓音求求他,軟聲細語慰貼一下他,可一碰上虞子嬰那一雙不凍死海般沉寂黑漆的眼眸便整個人不好了,他視線不受控制地瞥一旁,清了清微乾的嗓音,才道:“不好解是指解毒需要的藥材十分罕見用難得,好解則是因為這罕見的藥材已經現世,不需你再磕碰腦袋似地到處去找了。”
虞子嬰怔了一下,很自然地接下一句:“在哪裡?”
舞樂看她急切心底既得意又惱火,得意的是她還稀罕著他,惱火的是她這般“真情意切”是為了別個人。
為著這,他又開始動起了壞心思,倒是想調調她胃口,可一瞧著她那張冰雪粹玉的小臉,便軟了心腸,再被她這般專注的凝視著,那渾身的硬骨頭也都一併給軟了。
“你聽過北疆國吧。”
“嗯。”
舞樂難得正經八百地跟她解說道:“此次北疆國送北疆聖女聯姻的禮品中有一個叫千蕊珠的乾花,它就是解百僵毒的唯一解藥,但它的用途卻不只是解此毒的唯一作用,聽聞但凡服用此物可將一個經脈斷裂的廢人續脈養經,所以十分珍貴。”
“北疆國已經抵達燕京了?”虞子嬰想到另一件事情。
一直保持禮貌性沉默的無相此時才插言道:“早三日便到了,除了北疆國,此次其它以東皇國為首的幾大強國亦紛紛派使前來。”
虞子嬰沉吟片刻,將視線射向暈睡中的華鋣,道:“舞樂,你能將他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嗎?”
舞樂一愣,眼眸滴溜溜一轉,嫣然一笑:“當然。”
——
重新換回寶黛公主身份的虞子嬰被舞樂扯到一邊避開無相國師偷偷嘮嗑:“這華鋣我認得,另一個老頭是誰啊?”
“老乞丐。”
“老乞丐是誰啊?”
木訥的虞子嬰與瞠著好奇光芒的舞樂對視幾秒,才慢吞吞道:“騰蛇一族的。”
“噯?”舞樂詫異:“騰蛇一族的?你是怎麼認識的,他又是怎麼弄成這一身的?”
虞子嬰面色一黯,渾身像是覆上一層凝重的陰影,一種壓抑而血猩的黑暗氣息瀰漫開來。
舞樂寒了寒,見此頓時有些不敢問了,他趕緊轉移話題道:“那、那個,哦,對了,你來朝淵國住在哪裡?”
“我會進宮。”
舞樂一聽,臉色有些難看:“進宮啊……”
他想著她要是進宮就會見到景帝,亦會見到……他想到三年前虞子嬰跟景帝那一段關係,三年後的他們……又會是怎麼樣呢?
他想張口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虞子嬰是一個孤僻寡言之人,即使對親近之人,基於禮貌或尊重,她大多數對話也都是一問一答,除非商量正事,她基本都懶得主動開口。
而他因為心思太重,所以覺得有些話也沉墊墊得壓嘴舌難以啟齒,於是兩人就這樣幹晾著。
“舞樂,我必須進宮一趟,這段時間你能替我照顧他們兩人嗎?”最終還是虞子嬰覺得浪費時間,打破了沉默。
舞樂哪裡捨得拒絕,可是有些話他得提前說明:“替你照顧他們兩個人當然可以,但是你得知道我是為了你才做這種事情的,你得承我的情,你得記得我的情,你得念著我……的情。”
舞樂一本正經地數著,他雙眸灼灼驚人,面色微紅,但一連串的話卻不帶任何停頓的,就像在心中演練了千百遍一樣流暢。
虞子嬰盯注著他半晌,也不知聽明白沒有,她輕“嗯”了一聲,便道:“欠你的人情,我會還的。”
“自然得還,我又不是開善堂的,每一個人都託著我去照顧,我還不得累死了……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反正我不管,這次的人情你一定得記牢了,但不用急著還,等以後你欠的人情累積多了,便一道還我,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