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卦相結果如何?”他身旁端站著萬佛持主持——他歲數不祥,看似五十幾歲左右,慈眉善目,卻己有兩道稀疏攏長的白眉更有幾分道骨仙風之態,但站在無相跟前,他卻如伏首稱低的一名仙童掌燈,垂眉順目,不敢造次。
“即使再玩弄乾坤,力挽狂瀾,亦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了……”無相終於從石塑的狀態回過神來,白玉食指輕捏一枚篔石,搖頭輕嘆一聲。
而萬佛寺主持聞言大驚:“怎麼……怎麼能……”或許驚覺自己此刻的失態,他深吸一口氣後,沉眉肅穆,躬身向前些許,道:“大師,當真變不得,當真……最終只剩下生靈塗炭一途嗎?”
無相拂動瑤衫薄削雪衫,皓髮松垂玉白紅翎丹繩,衣衫飄渺煙攏,無論面容如何美逸絕倫,亦難掩眼下黯青與面覆一層灰廖。
“即使將變數送於改變,但最終除了推進一步,依舊是此結果……此局已輸矣。”
萬佛持主持聞言似被重擊一般,腳步踉蹌退後一步,他撫胸平息良久,方沙啞著聲音緩慢道:“大師,變數……變數既已無用,那接下來我等該如何?”
“天誅道滅,既已方法使盡,尤不得法,亦只能盡人事。”無相轉身,那一雙澄清似飽含萬物變幻四象吞吐的玄眸一凝,他微微蹙眉,雖語輕但話中之意卻如重鼓敲響:“變數並非無用,吾師尊曾言,變數才是一切起死回生,扭轉乾坤的基礎根本,萬物以根為生,無她,我們再施力亦是徒勞。”
萬佛寺主持瞠了瞠目,沒想到無相大師對“變數”竟有著如此高的評價,即使這次他等預算失敗,亦不變初衷,語氣神態甚至算得上是崇擁,他臉色變了變,但很快便恢復了常態,他雖已活八十載,修佛七十載,但亦難對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情保持平常心,但見無相大師不過於世二十載,卻能夠如此沉穩冷靜,便為自己方才急不擇言而感到羞愧自責。
“大師,是貧僧誑言了,貧僧會盡快安排好一切,靜候變數入京,不知道可還有其它吩咐?”
無相擺了擺袖,便轉過身去,萬籟此俱寂,但餘鐘磬音。
萬佛寺主持恭謹施了一禮後,便安靜退下了。
而無相待他離去後,視線方重新凝神於剛才推算的占卜,眸色幾番翻湧,最終湮沒於一片寂靜,只是那似水薄唇幾經闔動,微弱吟述於花木林間,聲逝空人心。
“子嬰,你可安好?……不能陪伴你左右,不能與你一道經歷風雨艱險,你可知我是何等寂寥,何等……寂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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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我餓了這句話已經昭示了虞子嬰在將來要扮演的角色——存稿君在此參上,據說作者在此賣萌能得到眾多土豪的保養,存稿群在此厚厚一試o(*////▽////*)q
☆、第八十章 頑劣不堪,別鬧!
待始吃飽擦嘴,挺身撐臂作懶腰狀時,闔目養神的虞子嬰似掐準了時間,驀地睜開了一雙略含忍耐色澤的漆黑瞳仁。
“飽了?”
她餘角掃視了一下石砌地面與雕塑綠牆上那似斜雨滂沱的斑斑血痕,與那滿地雜亂猩臭的羽翎鳥骸。
始一看虞子嬰那副麵攤不容挑逗的禁慾模樣,心就癢癢的,他故作風情地撩了撩垂綢微溼的青絲,染血的紅唇勾勒翹起,似享受似滿足地微闔眼睫,倒有幾分媚眼如絲的感覺。
可惜當他忍不住舒展眉心,粗魯舒坦地打了一個飽膈時,一切刻意營造的美感都被他這糙性情給破壞得差不多了:“嗯,算是有個……半飽吧。”
始垂睫,輕拍了拍圓滾的肚皮,勉強承認道。
“那就走吧。”虞子嬰直起身子,從暗處走出來,越過始穿過長廊,啟步走了十幾步卻發現聽不到跟隨的腳步聲,她一回頭,卻看到始整暇以待地抄著手,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
“喂呆子,我為何要跟你一塊兒走?”
始傾前身子,用手擺了擺扇著臉,頑劣地眨動著眼睫,絲絲縷縷的不遜反叛佈滿那張精緻柔憐的小臉之上。
虞子嬰沒將他這種故意耍賴的行為放在眼裡,她盯著他的眼睛,只是平靜地闡述:“那你為何不跟我一起走?畢竟我認為至少我們是一起進來的。”
“少來。”始撇撇嘴,那細膩的旖旎黑袍擺層層跌宕起伏瞬間,似一朵黑色馥郁的玫瑰綻放,散落的體香無孔不入地襲進,轉眼間他已站在虞子嬰身前,他柔軟無骨地彎腰將腦袋靠在虞子嬰肩膀,他偏過細膩渡華的面頰,一頭柔湄垂瀑的髮絲瀉了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