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面前厚厚的一摞摞美元,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心。
“海笙是盛夏服裝廠的員工,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學生。他的去留只能由他自己決定,而不是誰要求他必須這麼做。”江夏有些生氣,用錢來買自己孩子離開,這個當父親的也是個“人才”!
朱彩靈一聽就知道江夏誤會了他們的意思,她連忙解釋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這些錢只是單純地想要感謝你認可海笙,還給他提供了發展的平臺,而不是買斷他的去留。”
鄒家輝皺了皺眉頭,他說話從來不屑於解釋。
難道江夏嫌這筆錢少了?
朱彩靈見丈夫臉色不好,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他一定是想歪了,成天在生意場混的人從來都只會把人性往復雜的地方想。
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江夏自己心裡也有個計較,這事兒如果弄不好,恐怕會造成周海笙和這對極有可能是他父母的人之間的矛盾。她不希望看到那一幕的發生,於是儘量說出自己的想法。
“海笙從小跟爺爺奶奶一起相依為命長大,他們給了他最好的呵護。在他的世界裡,自從爺爺奶奶走後,就只剩下了設計。當他在畫圖紙的時候,我覺得他是最自信、最有活力的。在盛夏服裝廠工作的這大半年以來,他改變了很多。從剛開始的沉默寡言,到後來偶爾會跟大家開玩笑,我感覺他就像是經歷了涅磐的鳳凰。”
不是她捨不得讓周海笙離開,而是朱彩靈和鄒家輝的態度讓她有些擔心。
先不是是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即便是有,如果他們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周海笙,他肯定會非常抗拒。
江夏的話讓鄒家輝皺了皺眉頭,要怎麼做孩子才會接受他們?她只說了海笙的個性,並沒有給出解決問題的方案。
“所以,我們不是先來找的你嗎?我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一起勸說海笙,讓他跟我們一起回香港生活。”
從來沒有低過頭的鄒家輝有些催頭喪氣,他明白江夏的意思。可是,他們的簽證最多隻能在中國待兩週。
江夏搖了搖頭,“我不會勉強海笙做任何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愛,不是要求,而是理解。”
送走朱彩靈和鄒家輝夫婦,江夏算了算時間,差不多明天早上,海笙也就帶著新招聘的設計師回來了。在這之前,她需要找杜老師聊一聊。
如果說海笙真的有在乎的人,應該也就是江夏和杜文硯了。
全廠都知道有一對特別有錢的夫婦到廠裡找過江夏,杜文硯甚至親眼見到了朱彩靈和鄒家輝。江夏會來找他商量事情,杜文硯一點也不意外。
“他們說自己是海笙的親生父母?”
江夏點了點頭。
“難怪,那位男同志長得跟海笙一模一樣。我以為是什麼旁系親屬,沒想到居然是海笙的父母。”杜文硯長嘆了一口氣。
不怪他眼神不好,實在是朱彩靈和鄒家輝都保養得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們已經是接近五十歲的年紀。
“他們態度很堅持,想要把海笙帶走。我最大的擔心是海笙會跟他們的關係鬧僵,海笙的性格你也知道,寧折不彎。即便是他們解釋了骨肉分離的原因,恐怕海笙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接受。”
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因為鄒家輝的強勢,或許會成為一件壞事也說不定。
至於朱彩靈,看得出來,她太愛孩子了。可能是覺得虧欠,所以才想要把最好的都捧到海笙面前。在他們看來,或許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海笙帶回香港,然後讓他繼承家業,享受到最頂級的生活。
杜文硯明白江夏的意思,他們身為旁觀者看得很清楚。但是,海笙和他的爸媽都是局內人。
“海笙明天早上回來,對嗎?”
“是的,應該是早上十點的火車。”
“那好,我們明天去火車站接他回來吧。這件事,總歸也是需要他來面對的。我們要相信他,海笙有處理這個問題的能力。”
杜文硯想了又想,周海笙現在二十四歲,不是四歲。即便是發生衝突,也是感情的表達。如果宣洩出來,或許他在設計上還能更進一步。畢竟,父母一直是他的心事。
即便是周海笙從來也沒有提過,杜文硯能夠看出來,他對親情是十分渴望的。
另一邊,朱彩靈和鄒家輝回到省城最好的賓館。套房已經被隨行的五名助理重新佈置過,雖然比不上香港的家,出門在外也只能將就。
“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別準備錢,看吧,江夏不僅沒收,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