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小說:楚巫 作者:換裁判

它來練習手法。

一入針,楚子苓心頭就已大定。這金針韌性不足,針偏綿軟,但以她自幼練習的行針手法,想要取穴得氣並不算難,可以一用!

一根又一根針插入了血淋淋的肉中,公子罷看著密密針從,只覺寒毛直豎,真要如此施法嗎?會不會傷了阿元?

隨即,他就見那女子抬起頭來,肅然衝他道:“可以施法了。”

※※※

這麼快就能施法了?當聽到弟子稟報時,巫湯大吃一驚。原本他還以為“鑄針”一說只是託辭,那般細的金針,又豈是常人能鑄的?若金針不成,治不好病也就不是術法的錯。

誰料公子罷這麼快就拿出了金針,而那巫苓竟不計較,想用這倉促而為的金針施法?

“去看看!”巫湯當機立斷,起身前往季羋的住處。

屋外,已經等了不少人,見到巫湯前來,紛紛施禮。公子罷遲疑片刻,也上前行禮:“大巫可是來觀禮?”

巫湯重重哼了一聲:“小輩施法,自要看看,不能讓其衝撞鬼神。”

這話實在義正辭嚴,不容推拒。況且巫湯施法時,也讓巫苓觀瞧了,此刻拒絕,似乎不妥。公子罷便讓人向巫苓詢問,對方的回答,卻出乎兩人意料。

“診病需解衣,不便觀瞧。若是想看,可坐在紗屏之後。”這次要施展的可是胸腹間的針灸,稍有差池就會損傷肺腑,楚子苓怎麼可能讓巫湯偷看。非但巫湯,所有人都要清場,這樣既能保證神秘感,也不至於讓針法外洩。

聽巫苓說的鄭重,公子罷哪會不允?不是還能隔個屏風守著嗎,總不至於出什麼大亂子。於是便命人搬來一張大大的玄鳥紋的紗屏,又擺下坐席,邀請巫湯與自己連榻而坐。

公子罷都以禮相待,巫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坐下,睜大了雙眼,想要透過朦朧紗屏,看出些端倪。

沒有搭理外面那些人,楚子苓和蒹葭一起,扶著季羋躺在了榻上。今天似乎也喝了藥,好在不是洋金花那樣的強效麻醉劑,只是平常的安神湯藥,那女子顯得十分安靜,淤腫的臉上淨是木訥,一種精神病人特有的呆傻。

屋裡依舊沒有開窗,燭光搖曳,襯得那副面孔愈發可怖。幫季羋解開了上身衣衫,蒹葭牙關咯咯,輕聲問道:“女,女郎,這樣可好?”

楚子苓並沒有回話,只是閉目為季羋診脈,許久之後,她睜開了雙眼,對蒹葭道:“取針。”

一盤金針,擺在了楚子苓面前。楚子苓深深吸了口氣,先以靈九簪中的毫針,定下了膻中穴。《靈樞·根結》篇有言:“厥陰根於大敦,結於玉英,絡於膻中”,膻中在兩乳之間,為任脈要穴,氣之海也。針灸中需要理氣降逆的,多用此穴。

然而此刻,楚子苓用的手法並非是洩,而是行補。須知不論癲、狂、驚、燥,但凡涉及精神疾病的,在中醫裡多屬經脈淤塞,五臟不寧,故而用洩法,就算有補,也是虛補。這般違背醫理,楚子苓下針卻沒有分毫遲疑,得氣之後即刻留針,隨後又拿起消過毒的新針,沿著任脈一線,一穴一穴刺了下去。

不大會兒功夫,就見那女郎身上多出了一排金針。蒹葭緊張的氣都喘不勻了,以前見女郎施針,也不過是三兩針,哪有一口氣這麼多的?怕是要扎透肚腹。這真能鎮住鬼邪嗎?

楚子苓額上也見了汗。楚氏行古法,從九針,故而講究選穴精準。少則一穴,多則五六穴,很少會取如此多穴。更何況,她行的針,同病理相逆,就算符合書裡的病例,也讓人心神繃緊,不敢懈怠。

很快,十根針全都刺入穴中。楚子苓吁了口氣,又到:“取艾來。”

艾和鹽端了上來。神闕乃元神居所,神志要衝,只能艾,不能刺。細鹽鋪上,艾粒點燃,升起一縷青煙。幾分鐘後,一直安安靜靜,呆傻木訥的女子突然扭了扭身子,嗚嗚呻|吟起來。

這一下,莫說是蒹葭,就連屏風外的巫湯和公子罷,都驚得險些躍起。

不可能啊!巫湯瞪著紗屏,只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季羋今日明明也喝了藥湯,神志不清,最是安靜,連旁人在她耳邊狂吼都未必會做出反應。怎麼只幾根針,就能弄出如此大動靜?

公子罷則冷汗淋漓,嚇得差點就叫人了。阿元身邊連個健婦都沒有,若是突然暴起,身上插著的針傷了哪裡可怎麼辦?他可是見過豕肉扎針的模樣,只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面對這異動,楚子苓面色不改,又從靈九簪中取一針,正是鈹針。《靈樞·九針論》有言:“鈹針,取法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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