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殺他而後快,譚氏哪還有活路?!
“快!快叫厲狐來見我!”譚炎高聲叫道。
厲狐掌管譚氏家兵,也經手過數不清的陰私事兒。當年殺那避逃的車右,就是厲狐領兵。如今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必須要調兵遣將了,自當先尋了厲狐商量。
誰料片刻之後,下人急匆匆跑了進來:“家主,厲執事不見了蹤影!”
“什麼?”譚炎腦中嗡的一聲,險些沒有站穩,“他何時走的?!”
“應當是剛走不久,可要去追……”那人問道。
“追什麼追?速速收拾行囊,我們出奔!”譚炎大吼道。
厲狐到底是投敵了,還是出逃了,他分辨不清。然而現在最得力的手下也棄他而去,譚氏面對的困局,還用多言嗎?
必須要走,越快越好!
譚氏飛快收拾行囊,準備出逃,然而城外官道,已經有人守在那邊。
“田子,譚氏真會漏夜出逃?”一旁車上的車右好奇問道。他可是公子環派來的,只為攔住譚氏,公子環可是下了死令,一個也不放過。只是城中剛剛傳出訊息,譚氏也不辯駁,就要出奔嗎?
“此刻不逃,就沒法逃了。”田恆淡淡道,“譚氏應有佈陣好手,不可掉以輕心。”
按照那人的手腕,必然會盡快離開臨淄,前往別國。若是連這機會都抓不住,如何能圍殺恩師,佈下連當年的他都無法衝破的陣局?
只是如今的他,已不是當年的他了。就算那人手段如何,也難道自己掌心!
握著弓的手,更用力了些,田恆雙眼微眯,看向大道,只等獵物前來。然而這一等,比預料的時間還要久些,直到天光大亮,才見譚氏的車馬慌亂奔來。等了快一宿,誰還耐煩拖延,公子環手下那些將領立刻率兵衝了上去。田恆的眉頭皺的死緊,卻也無法節制這些人,只得率領家兵從旁包抄,切斷對方退路。
然而這手段,也沒派上用場,一仗打的稀裡糊塗,連田氏兵馬都沒用到,譚氏就大潰落敗,被人擒住了。
“這譚氏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畢竟抓住了出奔的逆臣,又撈了大筆財物,眾人極是高興,有人便對田恆打趣道。
田恆眉峰緊皺,也不理眾人,徑直走到了被綁縛在地的譚炎面前,冷聲問道:“當初圍殺蒲隗者,人在哪裡?”
高冠跌落,滿臉是血,渾身控制不住的打著擺子,然而聽到這話,譚炎猛然抬頭:“你怎知道蒲隗……”
蒲隗就是那出逃的車右,也是親手扼死公子舍之人。厲狐不是幾年前就殺了他嗎?怎會有人知道這事?然而此刻,當譚炎從腫脹的眼中,看清了問話之人的樣貌,他抖了起來:“是你……竟然是你……可是大巫佔出的……”
田恆不願多講,一腳踩在了譚炎胸前,把他死死釘在了地上:“那人是誰?現在何處?!”
之前在晏府外圍攻自己的遊俠兒,頗有當年那人的手段,也正因此,他才做了萬全準備。出逃卻不帶那人,豈不是求死之道?
踏在胸前的腳用力極重,簡直要踩斷肋骨,譚炎疼的大叫:“那人叫厲狐!他已逃了,不知去向!”
竟然逃了?這一刻,田恆腦中都為之一空。為何會逃?難道那人察覺了自己的佈置,知道譚氏必將覆滅,才會事先出逃?
怒火攜著恨意捲上,“咔”的一聲,譚炎的肋骨悶響,竟是被踩斷了兩根,他慘叫一聲,唇邊已滲出了血跡。
田恆卻依舊沒有收力:“厲狐逃去了哪裡?”
“我不知啊!真的不知!”譚炎嘶聲叫道,血水控制不住的湧出,“饒命啊!他母親乃是晉人,許是跑去了晉國……”
這慘叫倒是引來了旁人,有人趕忙湊上前去:“田子,這譚炎還不能殺,要帶回去給君上處置呢。”
看著足下掙扎扭動,猶如肉蟲的男人,田恆默默抬腳,臉上戾氣卻猶自未消。竟讓他逃了,若是真去了晉國,要如何才能抓到此人?恩師的仇,如今只報了一半,豈能就此干休?
腦中嗡嗡作響,田恆衝一旁人拱手:“此處就交給諸君了,我有事先行。”
對方雖覺奇怪,但是領功時少個人,也能少人分功,哪會阻攔?田恆讓盧溪帶著家兵返回田莊,自己則驅車策馬,向著城中奔去。
回到府中,不待馬兒停穩,他就跳下車,快步向小院走去。然而到了院中,舉目四望,卻未找到本應等在家中的人。拳頭不由自主攥緊,田恆怒喝道:“大巫何在?!”
奴婢早就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