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喜歡就好。
兩個人,兩隻壺,一青銅製成,一羊脂白玉雕刻,不同的材質卻同樣刻上了平安二字,一人一隻。
“我幫你戴上。”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顧子安微愣間,手心的玉壺已經轉到另一隻手上,高大的身影傾身而下,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帶著成熟男人的氣息一下子籠罩了過來。
熟悉而陌生的氣息陡然逼近,顧子安想也沒想,趕忙道:“不用。”
傅恆之腳步一頓,正打算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深藏的眸子望了望拒絕的人兒,低頭看著手中的玉壺,疑惑道:“不喜歡?”
顧子安輕咳了一聲,“不是,我自己來。”
傅恆之皺了皺眉,極其自然的道:“我來,你自己不好戴。”
顧子安奇怪,正想說戴個東西還有什麼不好戴的,結果,這一看才注意到,玉壺的上面串著的鏈子也是一根銀色的項鍊,與他身上那根一模一樣,後面是個精緻而繁瑣的扣子,長度並不長,若是自己戴的話,後面看不見確實不好戴,從前面戴的話,低著頭又會很難受。
正想著,溫熱的溫度忽然從頸間傳來,鎖骨上方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下來,薄荷的清香比上次更為濃郁的從鼻尖傳入,她一驚倒是忘了後面還有人,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兩人本就捱得極近,這下子,更是整個人都撞了上去。
傅恆之微彎著腰,專注的擺弄著手中的項鍊,剛一扣上鎖釦,端坐的人兒忽然往後一仰,小巧的鼻尖蹭著下巴而過,煽動的睫毛如羽翼輕撫,癢癢的,麻麻的,他呆愣地眨了眨眼,下一秒,柔軟的觸感突然從懷中傳來,軟軟糯糯。
‘撲通……’
‘撲通……’
藏在碎髮後的耳尖誠實的爬上一抹可疑的紅,傅恆之舒服地眯了眯眼,深藏的眸子閃過異樣的情愫,低頭,眼前是人兒瘦弱的肩膀,動作先一步快于思想,腦袋自然而然的搭了上去,輕而柔。
‘撲通……’
‘撲通……’
一種從未有過的飽脹感從心頭漫出。
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在身後響起,溫熱的呼吸聲從頸間傳來,絲絲縷縷的竄入頸項的肌膚,激起一層小疙瘩,肩頭忽然一沉,細碎的短髮從臉頰劃過,顧子安猛地回過神來,黑著臉咒罵了一聲,很好,她只不過是想避開,現在這是……得寸進尺了?!
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手肘抬起正打算往身後撞去,輕輕地喟嘆聲突然在耳畔響起,搭在肩頭的腦袋微微蹭了蹭,低低的笑聲從薄唇中溢位,“子安,平安……”
似喃呢,似自語,聲音不大不小,一字不落的傳入某人的耳中。
顧子安渾身一震,抬起的手肘僵在了半空中,身後的人還在若無所覺的低低喚著,一聲接著一聲,飄蕩在包廂中,咫尺,可聞。
她抿了抿唇,雙目微斂,手下意識的摸著頸間的玉壺,凹凸不平的觸感在指尖摩擦,眼前閃過一張張畫面,遠古的聲音仿若昨日。
“媧族之女蒼梧,天生五色筋脈,出生起即為我族靈女。”
從那時起,她保天下人平安!
“我蒼梧自即日起,自願斬斷靈女一職。”
從那一刻起,她只保那一人平安!
卻,從未想過有人會對她說,你,也要……平安。
聽著耳邊一聲一聲不厭其煩的呼喚,顧子安有一瞬間的恍惚,垂眸,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情緒,她微閉了閉眼,低低的輕嘆一聲,似無奈似妥協,再睜眼已無一絲異樣,“起來,該走了。”淡淡的聲音一如往常。
傅恆之戀戀不捨地蹭了蹭,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在人兒不耐煩前不情不願的離開,無人看清淡棕色的眸底閃過絲絲笑意,轉瞬即逝。
兩人從樓上下來,顧子安看著面前的獵鷹越野車,抬了抬頭,“你回去吧。”
傅恆之一愣,沉沉地看著她,“今天週末,你不上學。”言外之意,你沒事,所以,我還不用這麼快走。
顧子安愕然,無語的瞅了他一眼,看著那眼底淡淡的烏青,難得好脾氣的解釋了一遍,“你該回去休息了。”話語雖淡,卻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一頓,想到什麼,薄唇牽起一抹笑,語氣裡有著莫名的歡快,“我先送你回去,待會在你學校附近的酒店裡睡會兒就好。”
顧子安點了點頭,想到他現在就算回去也要三四個小時,先睡一會兒也好。
本來傅恆之打算先送顧子安去學校,然後再隨便找個酒店應付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