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那是將東西送給自己想送之人的情緒。
緊張,那是怕送了之後,她會不喜歡的情緒。
顧子安張了張嘴,看著那雙專注的凝視在身上的眸子,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絕,“……喜歡。”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傅恆之眸底一亮,嘴角揚起深深的笑意,細碎的短髮在半空中飄搖,整個人散發出名為開心的因子,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細緻的描繪著男人臉上融化的線條。
顧子安眼神微閃,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你雕刻的?”
這隻玉壺明顯是照著平安壺的模板雕刻出來的,以他的性子,她不覺得他會將將隨身攜帶的平安壺取下來,放在別人那裡,要知道,當初她想要過來的時候,可是都沒能拿回來。
更別說,玉壺上略顯生硬的雕刻痕跡,或許若是以前,她還不一定能看的出來,但自從開了赤羽軒之後,沒人比她更瞭解這些了,還有那些想否認也無法否認的字跡,無一不在說明,這壺是他親手雕刻的!
傅恆之點了點頭,目光一寸都不曾移開,將自己身上帶著的青銅壺拿了出來,眉頭緊皺,極其認真的道:“這個不好看,那個好看。”
這話說的沒有半分猶豫,深藏的眸子裡一片坦誠。
顧子安默默的望著他,‘這個不好看,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再送你一個好看的’一週前在服裝店的話不其然的在耳邊響起,當時只是覺得用來婉拒敷衍的話,如今看著眼前糾結的面容,以及深深皺起的眉頭,她忽然有種錯覺,似乎他真的只是因為,平安壺戴在她身上不好看,所以才沒給她。
而這個,她低頭看向手心潔白通透的玉壺,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很漂亮,尤其配上上面的字跡,平添了一抹亮色。
顧子安輕嘆了一聲,瞧著對面依舊盯著自己身上的平安壺,滿是糾結的人,她摸了摸下巴,嘴角牽起惡劣的笑,抬了抬頭,話語一轉慢悠悠的道:“不過,比起這個,我還是更喜歡你身上戴的,不如咱倆換一個?”
傅恆之錯愕,定定地看著又被遞過來的玉壺,堅定的道:“不,這是送你的!”
顧子安嘴角勾了勾,伸出另一隻手,打著商量著,“要不然,你把那個也一起送我,我兩個換著戴。”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試探,還是因為她今日難得好心情,故意逗弄他來著,又或許兩者都有。
傅恆之堅定著自己的看法,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這個你戴著不好看”心下卻想把自己身上這個青銅壺捏死的心都有了!
長的這麼醜,哪裡招人喜歡了!哪裡好看了!
顧子安眼眸一轉,笑盈盈的看向他,“那這樣,我聽你的戴玉壺,那個就放在口袋裡,如何?”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你的’這幾個字觸動了男人的神經,剛剛還滿臉不願糾結的人,這回兒倒是有了幾分鬆動,“你真的喜歡?”
“喜歡。”含笑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不戴?”他問。
“不戴。”她答。
“只放著?”他一再確認。
“只放著。”她一再保證。
第一次,顧子安覺得自己是這麼的聽話。
傅恆之緊抿著唇,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面含笑的人兒,表情嚴肅,彷彿在似乎什麼重要的事情,良久,低啞的聲音毫無防備的響起,“好。”
顧子安一怔,正以為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一隻修長的手忽然遞了過來,上面正是她親手做的平安壺,繁瑣的紋路爬滿了斑斑駁駁的鏽跡,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連出口的聲音都有了些遲疑,“真的給我?”
“不許戴。”答非所問的一句,她卻是聽懂了,給可以,但是,它醜,不好看,所以,不能戴。
顧子安靜靜地看著固執的人,清亮的眼眸裡有著不甚明顯的探究,深藏的眸子裡一覽無遺,他……是認真的?
低低的笑聲突然在包間中響起,不大不小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傅恆之耳中,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眸中疑惑,正想說話,低笑聲突然停止!
顧子安忽然抬頭,揚了揚手中的玉壺,“得了,跟你開玩笑的,這東西你就暫時留著吧。”反正,平安壺當初也是打算送人的,送誰不是送,與其送給那人,還不如讓他先保管著了,況且,若是她沒猜錯的話,這個平安壺應該已經認主了吧。
她拿回來,除了平添煩惱,還能幹什麼。
傅恆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在做最後的確認,驀了,嘴角微彎,薄唇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