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以為要花點力氣撬開周古忠的嘴呢,結果一嚇唬這傢伙就尿褲子,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招供。
“張、張德發讓我乾的……連長、我、真的不是我……他、他讓我……”
周古忠自從用張德發給他的刀片割了腳手架的繩子就心慌意亂,等周明來真的摔下來的時候,看著那個慘狀,他已經嚇得要魂飛魄散。
要是被人知道是自己乾的,只怕他們會打死自己的。
他想去找張德發尋求庇護,結果張德發居然被紅鐵水燙了腿!
他立刻就覺得這是報應啊!
他想去找張根發,可張根發在運輸連,在縣火車站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他被抓了。
柳紅旗知道以後氣得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怒道:“這些混蛋,這是要幹什麼?這個先鋒大隊,一邊一個勁地立功出勞模,一邊一個勁地出混蛋!真他孃的邪門兒!”
相玉亭道:“他們大隊有四個生產隊,周明愈他們是二隊的。”
這就明白了。
柳紅旗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先鋒大隊需要整改整改,要先進帶動落後才行。”
要是這樣,就得把大隊打亂重新分生產隊,先進和落後一起同吃同住同勞動,才能帶動他們。
後勤過來問:“團長,政委,那先鋒大隊還派不派人回去造紙?”
相玉亭道:“派,這是呂書記親自交代的事兒。至於那個鍊鐵爐,讓高餘飛安排一下,找信得過的人接替。”
這可是先進土高爐,出鐵高著呢。
後勤道:“他們那個隊長周誠志不回去,讓社員分批迴去一個月後接班替換,不用派人接替吧?”只需要再派人給他們補缺員就行。
聽他們竟然安排得井井有條,相玉亭道:“中。就這樣安排。”
要是所有幹部、社員都這樣懂事就好了。
兩人又商量對周古忠、張德發的處罰,以及給周明來、周玉忠的撫卹補償等。
……
發生這樣的事兒,雖然慌亂一陣子,但是鋼鐵廠的生產還是照舊的。
周明愈他們組回家的事兒也沒有被耽誤,周誠志就讓周誠仁帶隊先回村繼續造紙,一個月後換人。雖然他們懷疑是張根發蓄意報復,指使張德發收買周古忠,不過張德發不承認,張根發有不在場的證明也只能暫時拉倒。
今天他們特意在鍊鐵廠吃過飯又拔了一半鍋揹著才往家走的,誰知道半路就碰到去鋼鐵廠的婦女,然後就一起回來。
婦女們都急著問到底怎麼回事,尤其是任紅梅、李淑蘭幾個,聽說張德發腿燙了急得不行。
周誠廉就喊道:“很好說明白,張德發讓周古忠把俺們的腳手架割斷,把周明來摔下來磕斷腿,周玉忠哥哥摔斷手。放心都不厲害沒有人摔死,倒是張德發可厲害,兩條腿都化成灰兒。”
他這麼一說,不等到隊屋大家就議論開了。
吳美英和何仙姑聽見周明來摔斷腿,急得趕緊擠進來抓著他問:“到底咋樣?”
周誠廉撓撓頭:“不要緊,不要緊,送去縣醫院了。多虧玉忠老哥救了你們家周明來他差點沒栽進鍊鋼爐裡。”
何仙姑“哎呀”一聲,身子往地上坐,吳美英也是手腳發軟,沒力氣扶別人。
周誠廉喊道:“我說了沒事,沒栽進去,你們怎麼還嚇癱了?沒事!”
周明愈道:“沒事就沒事,沒事你還說差點栽進去幹嘛?”
周誠廉:“真沒事啊,過兩天就回來了。”
吳美英不信他,抓著周明愈問:“明愈,你告訴嫂子,真沒事兒啊?”
周明愈點點頭,“真沒事。”
吳美英這才鬆一口氣,順手把何仙姑拉起來,“娘,沒有事,你別害怕了。”
雖然摔斷腿也是大事,可總比摔死強,只要人沒死就好。
何仙姑道:“我沒害怕,我就是有點腿軟,我說這幾天心跳眼皮跳的,一個勁的做惡夢。前日我還夢著恁爹,和我說沒看好孩子,讓磨兒從樹上掉下來把腿磕斷。”
周明來的乳名叫磨兒。
周明愈:……別做的這麼準,嚇人。
周誠廉嘴巴比他快,已經嚷出來,“哎呀,我說你做的真準。”
周明愈:……這孩子原來不這樣,鍊鋼鐵這倆月估計把嘴上的門兒給熔掉,關不住裡面的魔鬼了。
最後還是周誠仁把事情說明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