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趕去京城,免得夜長夢多。”
“什麼夜長夢多?京城裡還有美人等著和你成婚?唔……”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緊盯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他肌膚如玉如冰,豔若琉璃的瞳仁裡閃爍著瑰奇的紅光,修長的睫毛,連她這女子都妒忌澉。
他眼底裡這……分明有怒色,怎麼就突然吻她呢?他到底在方羽珠那兒受了什麼刺激?
她想躲開,他越是怒。
她推拒,後頸便被大掌霸道地箍住,健碩的身軀輕一翻,將她壓住,不忘避開她的腹部。
清淺的吻變得深重,她難敵他眼中洶湧沉痛的火光,終是閉上眼睛,無奈做好迎接他怒火的準備。
卻意外地,他只是這樣擁緊她,埋首她頸窩裡,深重急促地呼吸,按耐住強烈的衝動。
暖熱的氣息,噴薄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引得她輕微微地顫……
她惶惑不解,抬手環住他的背,“阿溟,你怎麼了?”
“錦璃,永遠不要離開我。”
“……好。”只要他能安心,她不介意誠心誠意地騙他一回。
“你說了好?”
“嗯。我說了好。”她手兒輕拍他的背,如安撫一個率真孩童,心,澀痛。
他頓時心情大好,起身便掀了車簾,“寒冽,派人抓兩條魚去讓廚子燉了拿來,提醒他記得除腥。”
隨行的御膳車,是轉為她準備的,帶的廚具炭火齊備,可隨行,隨做,隨吃。
不過半個時辰,香噴噴的藥粥和燉好的魚端進來。
寬大如寢宮的車內,食物的香氣瀰漫開。
錦璃激動地奔著美食衝到矮桌前,忽然想到什麼便又撲進那下命令的男人懷裡,狠狠吻他一記,“御藍斯,我愛死你了!”
他寵憐揉亂她的發,“早知道一點美食能收買了你,我省得費那些心思……”
這是什麼話?難道她蘇錦璃不值得他費點兒心思?
美食在前,她懶得與他計較。拿起湯匙先喝了一口魚湯,意外地沒有吐,味道鮮美,鹹淡適宜。粥的味道卻是香甜的,略帶淡淡的果酸,開胃,而不至於太甜膩。
“阿溟,你要不要嚐嚐魚?”
“當然。”此刻,他慶幸自己也可吃得人類美食,否則,只看著她吃,難免又尷尬。
於是,兩人隔桌而坐,錦璃把唯一的一雙筷子讓給他,拿湯匙吃粥。
他嚐了一口魚,便把一整條擱在盤子裡……
錦璃不禁抬眸偷瞧他兩眼,隔著氤氳的熱霧,他皺眉認真挑揀魚刺的樣子,與批閱奏摺一般,魅力難敵。
寒冽送進來一壺摻了血的酒給御藍斯,見主子竟飛速地細細挑揀盤子裡肥魚的刺,不禁眼光異樣。
主子平日最厭惡吃魚這種多刺的東西,在大齊那段時間宴席頗多,每每有魚,他碰都不碰。
他給主子斟滿酒,那肥魚的魚刺也去淨了,盤子……竟被主子那雙仿若能開出花朵的手,端到了桌對面的位置上。
錦璃不知御藍斯平日的習慣,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樣的服侍。
軟嫩的魚肉入口即化,她愉悅於口中的味道,鳳眸半眯地悠長嗯了一聲,不經意地注意到寒冽看御藍斯的異樣眼神,她不禁狐疑。
“寒冽,怎麼了?”她忍不住開口,“你是有事要對殿下說嗎?”
“沒……沒事!屬下告退。”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莫說給魚挑刺,啟程之前,主子命他們準備行囊,他卻親自幫廚子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搬上車……熱戀中的男子,果然什麼怪事都能做得出來。
寒冽對兩人行了告退禮,才下來馬車。
錦璃不忍御藍斯這樣忙碌,挖起一湯匙粥喂到他唇邊,“你嚐嚐,這粥也不錯。”
這裡面有安胎藥,他一個大男人吃來作甚?他不著痕跡從粥上移開視線,兀自端起酒盅,“我……不喜歡吃粥,你吃吧。我喝酒。”
她湊上前嗅了嗅,白玉酒盅裡,液體澄明,有淡淡的紅色,“這酒
tang就是窖藏五百年的那種?”
“是。”
她激動地要搶過酒杯,“我嚐嚐!”一口就醉人的酒,她還沒喝過呢!
他忙把酒壺和酒盅移開。“吃你的粥,一個小女子,喝什麼酒?”將來,他可不想兒子酒鬼般醉醺醺地從孃胎裡降生。
*
車隊行經鏡水鎮,始終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