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藍斯轉身走向錦璃,把無殤抱在懷裡,小傢伙卻警醒地倏然一動,小手揮打著不肯讓他碰。
錦璃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我抱著吧。”
他一手護在她後腰處,一手托住兒子
tang的小屁股幫她減輕重量,夫妻兩人沿著幽長的宮道慢慢走著,本就糟糕的心情,因御之煌的一番話,越是雪上加霜。
“錦璃……我那時……”
“我不想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也不想聽你們的過去。”
他錯過了機會,她再不想聽任何解釋。
“我不提。”他挫敗地猶豫半晌,深邃的鷹眸,始終關注著她的神情。
快到了紫宸宮的門口,終是忍不住道,“錦璃,和離……你真的想麼?”
她繃著俏顏,不肯看他。“我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他頓時慌了手腳,“這是何意?”
“你不是總罵我笨女人麼?自己猜!”
“……”
說完,她就率先入了燈火通明的宮苑,花木扶疏,滿院清香,似從前般美好,卻暖不了心。
青丹正在廊下對孫嬤嬤說著什麼,錦璃聽得幾句,不禁氣結。
“嬤嬤,端水來,我要給無殤擦臉。”
於是,宮人們忙行了禮,各司其職。
御藍斯去了正殿,就喚了寒冽前來。
寒冽飛身進來,就單膝跪下,呈上一本小冊子。
“舞仙要在詩畫會公告與殿下的關係……”
寒冽說著,遞上一本小冊子。
御藍斯沒有接,因為這小冊子,正是御之煌在晚宴時,給無殤看的小冊子。
寒冽抬起頭來,仰視著波瀾無驚的主子,眼底殺氣陰沉。
“殿下,那女子已不是從前的舞仙,御殊也不是從前的御殊,必須儘快除掉她們。”
御藍斯嘆了口氣,在金雕王座上坐下來,暗忖良久,卻無言。
“殿下……”
事情看來很簡單。他只需一句話,一切都會幹乾淨淨的。
但是,真有那麼簡單麼?太后派了一個鄧嬤嬤在舞仙身邊,又給御殊免死金牌與特赦令,恐怕是早有陷阱在等著他和錦璃。
今晚,御之煌弄得一身血,怕是在那邊沒有討到便宜。
“殺人很容易。寒冽,你告訴本王,如何在殺舞仙和御殊之後,才能讓太后死心?”
寒冽低下頭,思忖良久,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隨本王來。”
寒冽不明所以,便跟著他入了書房。
御藍斯把無殤近來所有的畫作都拿出來,特別甄選二十四幅色彩絢爛的,捲成畫軸,以絲帶系起。
“拿去寒影連夜臨摹,做成與那春宮圖大小一樣的小冊子,把原來的小冊子調包。”
寒冽拿了畫軸,忍不住揚起唇角,“殿下,您確定這是小世子最滿意的畫作嗎?”
御藍斯沒有回答,“還有時間,容得你開玩笑麼?”
寒冽訕然駭笑兩聲,轉身退下。
*
錦璃則在偏殿裡幫無殤擦了手和臉,脫了小衫褲,這就要離開。
無殤卻揪著孃親的裙袍不撒手,小嘴兒嘟著,眼角淚花滾落。
錦璃瞧著不忍,只得在床邊上和衣躺下。
“殤兒,不要恨父王。那時候,父王還不認識孃親呢,也不知那女子也是壞人。再說,父王還是疼愛殤兒的,父王永遠不會離開我們。”
孫嬤嬤見狀,不禁心疼,“主子,不如宿在這邊吧。”
“嬤嬤……”
“青丹都告訴奴婢了。那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主子不能縱著殿下,否則,將來他會變本加厲。”
錦璃氣結失笑,“嬤嬤,阿溟不是那種人。”
孫嬤嬤在床沿坐下來,慈愛地幫錦璃拆解發髻。
先是王妃頭冠,然後是步搖簪,然後是細細的小花簪……這雖已是最簡單的裝扮,一堆東西壓在身上一整天,卻定然疲累不堪。
當女人不易,當這王妃更不易。
“男人都是一樣的,畢竟那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錦璃握住她的手,卻被她一句話,刺得新傷舊傷一併復發。
孫嬤嬤說著,眼淚就落下來,怕錦璃瞧著難過,她忙拿絲帕按住眼角,旋即又揚著唇角,娓娓說道。
“當年皇貴妃娘娘初嫁入寧安王府,王爺也承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