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煜嗅出南宮恪的氣息,眉宇微皺,可……他來幹什麼?
抬頭,見他帶了玄武,康恆進來,蘇錦煜更是狐疑。
他視線落在康恆腰側,心底奔騰的仇火與怒火,突然化為清冷的嘲諷。
“真是報應不爽!
tang”
他忙迎過去,讓吸血鬼護衛把臉色蒼灰的玄武帶入艙室,悉心照料。
“恪兄,你怎救了他們?”
“此事說來話長,今兒學堂內比武,我身為掌司堂主,必須得趕回去。康恆被狼人咬傷,他的母親也被御庸殺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你好好照顧他。”
南宮恪把康恆推給他,蘇錦煜雙臂環胸,鄙夷仇怒地盯著康恆,沒有扶。
康恆沒了支撐,身軀沉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臉色蒼白,早已不省人事。
“錦煜……”南宮恪不知該如何勸解。
蘇錦煜憎惡俯視著康恆,只想把他丟去水裡餵魚。
他為非作歹,屠殺那麼多無辜的人,他無法原諒,也不屑施救。
南宮恪只得又把康恆扶起來。
“錦煜,他知道御庸的所有陰謀,於戰事有利,更何況……錦璃,有意化解這場戰爭,她不想鬧得民不聊生,也不想血月詛咒,應驗於大齊和莫黎城。”
他一手扶住康恆,一手從背上解下畫筒。
“錦煜,你若不相信,可以看這些畫,這是錦璃親筆所畫,是她和康恆的前生……他們曾是夫妻。”
說完,他一轉身,就飛身而去。
“恪……”蘇錦煜氣結,一側首,就見康晨提了劍過來,要刺到康恆的心口。
他憤然一掌,長劍被打飛,劃過半空,刺在艙壁上,劍柄因餘力嗡嗡震顫不停。
“錦煜……你忘了他殺了多少人嗎?他一直派人追殺我們,這口氣,我咽不下!”
“他是殺了很多人,可當時,你不是在袖手旁觀麼?”
“我……”
“你當時娶妍珍的目的我並非不知,你和康恆,在我心裡同罪,所以你無權殺他!”
“我不殺,你殺!你忘了他從前是怎麼對錦璃的?”
“等他醒來問清楚御庸的境況,再殺也不遲,否則,恪將他救出來,豈不白費心血?”
康晨慪了滿腔怒火,陰沉轉身,走到視窗那邊,不再理會。
錦煜看了眼他的背影,卻一眼便知,他是懼怕康恆醒來,再與他奪權。
他蹲下來,從懷中取出錦璃給他的藥,倒出一顆,喂到康恆口中。
“來人,把康恆抬去本王房裡,暫且用鎖鏈把他銬起來,他今晚可能會變身,今晚嚴密防護。”
四個寒影護衛上前,“遵命!”
*
學堂內的氛圍,比豔陽更烈。
八個比武擂臺以繩索圍攬,搭建在宏闊的武場上。
四周藍色錦棚遮蔽的觀臺上,座無虛席,學生們邀來家人一起看比武,席位不夠,有的乾脆站著。
第一場比武的八組人,已然在備戰區坐著,滿場沸騰。
“溟王殿下溟王妃駕到!”
瞬間,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煞然跪下,尊崇膜拜,無不俯首貼地。
御藍斯一襲內斂驚豔的紫色龍紋便服,慄發高束,配以紫色玉石盤龍金飾,豔逸冷魅。
深靜如海的鷹眸一掃全場,威嚴狂霸,震懾滿場。
他前後並無隨侍護衛,一手抱著無殤,一手牽著南宮謹,與尋常的父親並無異樣,卻又那般如魔似仙,令人望而生畏。
兩個兒子今日特殊,都隨他穿了紫袍,同樣繡著祥雲金紋,兩張小臉兒皆是比女孩們都驚豔。
錦璃高束飛仙髻,珠翠輕簡,內襯一身紫色無袖錦袍,外罩鵝黃蛟綃鳳尾紋紗袍,束腰蝶袖,裙襬曳地,一舉一動,輕盈若蝶,翩然若鴻。
如此豔美驚人的一家四口,令席位上跪地偷覷者,生生怔住,移不開眼。
“大家不必拘禮,今日本王與愛妃只是來陪長子比武觀賽。”
這學堂自從交給南宮恪管制,他便鮮少過問,今日答應了過來,一是不想讓妻兒失望,二是想瞧一瞧,南宮恪的作為如何。
他的到來,卻讓一群望子成龍的父母們,忍不住交頭接耳,說不定,出類拔萃者,能得到溟王殿下的親自封賞呢!
御藍斯說著,帶著妻兒隨方來生的指引,去了席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