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太使喚江餘洗衣服洗碗,在看到江餘打碎她那隻用了幾年的碗時,總算明白自己高估了對方。
不知道是藥膏好,還是雷湑體質的原因,燙傷好的快,也沒再讓雷老太操心。
江餘被雷老太嫌,卻有雷湑護著,就跟老母。雞護著小雞崽子一樣,把見過的人都給驚到了。
雷老太在村裡聽了什麼流言碎語,回來就找江餘來事,家裡的日子過的比雞棚還要亂哄哄的。
進入十一月的尾巴,連雞鴨鵝都不那麼鬧騰了。
雷湑去廚房盛飯去了,江餘在桌上跟雷老太大眼看小眼,怎麼看都不和睦。
“年紀輕輕的,只吃飯不幹活不行啊,這樣下去以後也就只能被圈起來當豬養了。”
“老太說的是。”江餘皮笑肉不笑,露出為難的表情,“不過雷湑不讓我做,您也知道他是個固執的人。”
第一回合,江餘佔了上風。
“我們大湑也是老實人。”雷老太長嘆,“那麼好一門親事,結果給人拖累的吹了,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的什麼孽。”
江餘胸口梗了一大口血,忍了又忍才壓下來。
第二回合,雷老太佔了上風。
雷老太拉下臉,拿筷頭在碗口上點點,扒拉扒拉菜,放嘴裡咂砸,又繼續扒拉,把整盤菜扒拉的底朝天,對面的江餘眉心擰的越來越緊,趁她還沒扒拉另一盤的時候趕緊夾了一點放碗裡。
雷老太也不知道是怎麼就感受到江餘的排斥,她立刻把筷子一放,出去坐在門檻上拍大腿,“哎喲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活了,老了老了還遭人嫌棄……”
江餘抽·著嘴角,隨便往嘴裡扒了兩口飯菜,去把院裡的石磨上的那碗芝麻端進廚房,“你媽在外頭哭呢。”
他拿鍋鏟把鍋裡的飯抄到一邊,鏟了一塊鍋巴靠在鍋臺那裡啃了起來。
雷湑放下手裡的大碗出去。
正在鬧的雷老太一看兒子過來了,底氣更足了,嗓門也更大了,大腿拍的也就更響了,“大湑啊,咱家不能養白眼狼啊——”
雷湑把老母親拉起來,“媽,他不壞。”
“那難不成是你媽壞?他都欺負到你媽頭上了!”雷老太氣的渾身發抖,“你中邪了是不是?”
雷湑沉默,細心弄掉雷老太衣服上的灰,撫撫她的背。
附近幾家聽到聲音都從自家屋裡探出了頭,關心又好奇的問,“老太,這是怎麼了?”
雷老太可憐巴巴的撇嘴,她哼了一聲,不輕不重的打掉雷湑的手,“兒子不孝哦。”
廚房裡的江餘啃了不少鍋巴把肚子填飽,也沒出去往雷老太的槍·口上撞,他坐在鍋洞後面的小凳子上,等了一會又無聊的來回轉悠,洗了手去搓湯圓,沒搓幾個就見雷湑回來了。
雷湑是個大孝子,江餘以為對方會責怪他,結果對方什麼也沒提。
簸箕裡放著一個個圓不溜秋的湯圓,最邊上有三個不明物體在那擺著,乍一看還以為是從地上撿起來的。
雷湑瞥了一眼不明物體,又去瞥還在認真揪麵糰的人,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伸出食指把對方鼻子上的那點麵粉刮·掉,“我來。”
捕捉到他話裡的一絲嫌棄和無奈,江餘滿臉黑線的幹杵在那,雷湑包完一個見他還沒走,大概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的中了,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
他去迅速捏了幾個小麵糰丟簸箕裡,手指不停揉·搓,“看,看我弄。”
江餘扯了一下眉毛,轉身就走,雷湑一急就抓住他的手給拉回來,“不跑。”
於是一整個下午江餘都在圍觀雷湑包湯圓,外觀跟他在超市買的一樣,味道要更好一些,包了快半簸箕,兩頓就給吃完了。
鋪被子那會江餘發現雷湑不對勁,站在他背後一聲不吭,呼吸絮亂,他抓抓頭髮,“有話就說。”
“我,我,”雷湑深邃的目光緊盯著江餘,“我能不能親,親你?”
“嗯?”江餘挑起眉毛,“為什麼?”
“就是想。”雷湑說出內心傳遞給他的答案。
“你不覺得男人親男人是不正常的行為?”江餘調笑。
“我,我只是……”雷湑嘴裡的聲音被一個溼。潤的唇堵。住,他看著眼前那雙勾。著過分明亮笑意的眼睛,禁不住按住對方的後腦勺磨了一下。
“你慢慢回味。”江餘合上眼皮歪頭睡了。
雷湑還真在慢慢回味,許久以後他抬起胳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