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姨娘轉了轉佛珠,“我與她也算是相識有緣,不過是念了幾句佛經,你呀,也不要太計較了。”
葉蔓安一臉的不悅,“我就是看不慣她生前的所作所為,這死了倒乾淨。”
“安姐兒,別造這口孽,死後要下拔舌地獄的。”凌姨娘板起臉來教訓女兒,還唸了幾句佛號為女兒消這口孽。
葉蔓安嘀咕一句,“我說得又沒有錯。”
凌姨娘再瞪過去,葉蔓安方才住嘴,辯道:“我可沒再說她,而是大姐她後日就要起程出發到汝陽城,這一去怕是再難見到,素日裡我與她也不親厚, 但人現在這一走,還是怪難受的。”
凌姨娘道:“她這是遠嫁,你該祝福她才是。”上前輕撫女兒的秀髮,“回頭我再去求求太太,給你說一門好親事。”
一提到自己的親事,葉蔓安嬌羞地低下頭,不過心中卻是暗暗期盼著。表哥帶給她的壞影響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漸漸地不再記恨那人,開始期待自己的良人。
洪姨娘的孃家人來鬧了鬧,葉鍾氏給了五十兩銀子就打發掉洪家人,自此後,府裡再無人提及這難產而死的洪姨娘。
倒是葉明恂在身邊的通房丫頭裡面抬了兩個姨娘,一個姓梅,一個姓蕭。
葉鍾氏各人給了幾丈粉紅布料裁了件衣裳,再給了若干首飾,就算是過了明路,把這兩人都安排在桃園。
這桃園剛死過人,這兩位姨娘心下不大樂意住進去,但礙於葉鍾氏這太太當家,葉明恂說的根本沒有用,於是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搬了進去。
府裡的一切還是圍著葉蔓君即將出閣而忙碌著。
在葉鍾氏住的主院裡面,今夜葉鍾氏把女兒招來與她同榻而眠,一遍一遍地梳理她的長髮,昨天的她似乎還是個小人兒,一轉眼就要嫁為人婦,這時間在不經意間都溜走了。
葉蔓君透過鏡子看到母親發紅的眼眶,轉身抱住母親的腰身,“娘,你別難過,等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葉鍾氏伸手攬緊女兒的肩膀,回來?談何容易?山長水遠的,叫她怎麼不難過,不擔憂?“你到了那邊一定要聽長輩的話,不過如果他們刻意刁難你,你也別忍著,要記得自己也是有爹有娘有家族的,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可憐……”
這些話葉鍾氏在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要說上一次,葉蔓君幾乎可以倒背如流了,但她還是捨不得打斷母親的嘮叨,往後就是想聽母親的庭訓也沒有這機會了。
好半晌,等母親說完,她方才道:“娘,我都記住了。”
葉鍾氏看著女兒那端莊又斯文的樣子,不禁又想要抹淚了,她把女兒生得這麼好,教育得這麼好,就是為了讓她遠嫁?從此只能鴻雁傳書?
一想到這些,她悲從中來,“都怨娘,沒能力幫你取消這門婚事……”
“娘,皇命不可抗,我們又是勳貴之家,犯不著為了女兒讓全族被追責,娘,你就不要再責備自己了。”葉蔓君站起身掏出帕子給母親拭淚,“反倒是女兒不在,娘更要保重自己……”
母女之間話別的話似乎一個晚上也說不完,直到外面敲了過子時的梆鼓聲,葉鍾氏才幽幽地道:“夜了,睡吧,你明天還要出閣。”
翌日,天氣晴朗,葉蔓君一大早起來就開始由好命婆給她梳妝打扮,侍女侍候她穿戴一新,雖然拜堂成親之事安排在汝陽城,但出發這天,她還是穿了一身紅衣以示喜慶。
跪在正堂跪別父母之時,她哭得淚漣漣。
葉鍾氏也是萬分不捨得女兒就此出閣,只是女兒大了終歸要嫁到別人家去,由不得她留下她。
“往後沒有娘在你身邊,你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若是受了委屈,就寫信回來告知為娘,為娘必定會想法子給你出頭撐腰……”
循循教誨之聲不絕於耳,葉蔓君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
林瓏是嫂子,又是孕婦,在這個時候還是避開了,不過送葉蔓君到碼頭乘船出發,她還是讓人備好了馬車,準備送這小姑最後一程,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一想到這個她就傷感,葉蔓君嫁得忒遠了,別說葉鍾氏,連她多想想也覺得心頭空落落的。
此時襄陽侯府裡數輛馬車一一駛出侯府,這樁婚事是聖上賜的婚,葉家分府而居的幾位叔父與嬸母也趕過來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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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某夢今天頭疼得厲害,實在坐不住碼下去了,這更得很少,請大家見諒!明天某夢再補償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