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地罵了一句,“這孽障,他真這麼說?”
“我還能騙你不成?”葉鍾氏微挑眉道,“昨兒我說什麼來著,可婆母卻信了姑奶奶,現在好了,捅了個蔞子,卻又把事情推到我們的頭上,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那也是你的事……”
“我的事?侯爺要揮霍掉爵位可沒與我商量過,這哪是我的事?”
“你!”
“……”
林瓏聽著這兩位你來我往地扯嘴皮子,並未再度插嘴,反而越發氣定神閒。
好半晌,葉秦氏無力地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到太后面前說幾句中聽的話?”
“既然婆母問到,那我也不兜圈子,我的要求很簡單,讓侯爺儘早上摺子請辭這爵位,讓堯哥兒提前繼承。”葉鍾氏不顧葉秦氏大睜的眼睛,“還有,這次要把分家落到實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婆母明白我的意思吧?”
既然第三代要繼承了,沒有理由第二代的叔父還繼續住在一起,侄子可沒有贍養叔父的道理。
“你……你這是狼子野心,”葉秦氏沒想到這兒媳婦會這般大言不慚,“我不會答應的。”
自己的兒子是侯爺與自己的孫子是侯爺,那是兩碼事,至少葉秦氏是這麼認為的,當初老侯爺會讓出爵位,那也是一心向道,再礙於早年征戰落下的暗傷,這才不得不提前退下來,與權家那位老爵位退下來的道理是一樣的。
自己當初是過了好久才能接受自己不再是現任襄陽侯夫人這現實,襄陽侯夫人與老夫人那也是兩個概念,她當時捨不得放權,最後卻是不得不放。
“既然不答應,那就沒什麼好說的。”葉鍾氏強硬道。
葉秦氏知道自己不答應,這兒媳婦也不會袖手旁觀,但這事拖下去難受的是自己的兒子,這葉鍾氏似乎一點也不心疼自己的丈夫,這讓她皺緊眉頭,“明恂是你夫婿,你難道不為她想想?孫兒孫媳婦還年輕,你讓他們夫妻襲爵,這不是讓他們夫妻受累嗎?”
“兒媳婦,你怕受累嗎?”葉鍾氏問道。
林瓏恭敬地答道,“為公爹婆母分憂也是兒媳的本份,哪有受累一說?”
“婆母聽到了,我這兒媳婦都不怕了,你怕什麼?”葉鍾氏頗有幾分唱對臺戲地道。
“你還年輕這麼輕易就放手?”葉秦氏看到人家婆媳齊心的樣子,心裡萬分不舒服。
“我相信他們年輕人。”葉鍾氏道,“再說夫君說要揮霍掉這爵位,我還能有什麼指望?我再心疼他,他也不心疼我們,我還沒有這麼犯賤。”
這話窩在心裡幾十年了,她錯就錯在太在乎葉明恂,才會想盡一切方法討好他樹立自己良妻賢母的形象,希冀著他能敬自己,但這段時間以來他越發不將她看在眼裡,她的心自然也淡了下去。做得再好再多有什麼用,一個不會顧慮你和孩子的丈夫就是混蛋。
這話成功地刺激了葉秦氏,她憤然地用手指著這兒媳婦,恨不得將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你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同意的,我沒死,這爵位就是我兒子的,葉家也不能真正的分府。”
“那好,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打擾婆母了。”葉鍾氏強勢地拉著林瓏起身,“告辭。”
林瓏緊跟著婆母離去。
沒多時,屋裡傳來打爛東西的聲音,她聳聳肩並不以為然。
自家婆母這番話與其是說給葉秦氏聽的,不如是說給幕後的葉老侯爺聽的,反正遲早會傳到老侯爺的耳裡。
她有足夠的耐心耗下去,思及此,她嘴角漾起一抹笑,就讓這公爹吃點苦頭也好,不然他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襄陽侯府得了皇帝訓斥的事情很快傳遍朝野,與葉家親近的人都開始下意識地迴避葉家。
身為姻親的王家也第一時間得到這訊息,只見王太師一臉慶幸地道:“好在我多留了一個心眼,不然—”
不然什麼,王家的人都知曉,這次讓葉家觸了聖怒,也讓他們徹底死心去撈救德妃,只能當這個王家女死了。
王葉氏卻是大哭出聲,她知道這回女兒是真的玩完了,傷心過度的她臥病在床,也沒有心思為痴呆的小兒子籌備婚事,這讓周家頗有微詞。
葉老侯爺舉棋不定,這幾天來都是在失眠狀態中度過的,他還沒死,捨不得真的分府單過,人老了就想要兒孫滿堂,不過誠如葉鍾氏所言,孫子襲爵,那麼幾個兒子就不適合再住。
這是他猶豫的原因所在。
葉鍾氏也不急,反正看著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