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連妻子都不願意娶,哪裡能生的出來孩子呢?
蕭太后嘆了口氣,示意秦愫坐下說話。
她道:“既然皇上已經為你和景弟賜婚,那我叫你一聲弟妹也不算是胡言亂語。”
秦愫的眼淚本來就是逼出來的,蕭太后既然改打溫情牌,她也不能繼續撒潑下去。
她紅著眼睛坐在那裡,不動不說,只等著蕭太后的下文。
她沉得住氣。
世人常說世家女有教養,什麼是教養?不比學識,不比經歷,無非就是“靜”。
說白了,看誰比誰會裝,誰比誰更能沉得住氣。
蕭太后自然也是此中能者,她微微一笑,像是已經忘記了先前的不快,緩緩地道:“我覺得你我有著共同的命運,嫁的都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只顧著走完自己的人生路,留下孤兒寡母難度日。且,我還不比你,再嫁都不行,只能守著獨子,度過餘生。”
蕭太后想尋找共鳴,她心中已有盤算,拿秦愫做文章可以,卻不能把話說死,把事做絕。雖然她和她爹在立後的問題上有分歧,但不談這件事,他們還可以愉快快地做家人。
同理,她都已經叫了秦愫弟妹,那她這個大姑子,總不能將弟妹往死裡逼。
她不過是想嚇嚇秦愫而已,不,實際上她是在嚇她爹。她想手裡握著秦愫,和她爹談條件。
而她曉之以情,也不過是想讓秦愫自願幫她…而已。
此時,秦愫卻在想:讓我幫你有什麼好處呢?
她不做別人的籌碼,想讓她甘心作餌,也得看她心情。
其實她也看出來了,蕭太后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不管是生在帝王家的女子,還是嫁到帝王家的女人,史書上記載有名,說其狠辣的,多半會以“無情”二字做總結。
蕭太后雖有自己的心思,卻做不出無情無義的事情。
秦愫揉了揉手中的帕子,像是還沉浸在悲傷裡,她不出聲,像那種和太后比可憐的話語,怎麼說都是錯的。
她若說其實她不想嫁,那蕭景會作何感想?若說“是啊太后太可憐了”,那她就是腦子有問題。
好在,蕭太后並不指望她能有什麼回應,只敘敘叨叨的繼續說自己的。
像什麼“皇上太不讓人省心”,還有“我做夢都想要個孫子來解解悶”,無一不是在表示想讓小皇帝娶妻。
最後長嘆了一口氣,又道:“也就是寶音公主年歲太小,若是年歲相當,由她來做這個大周的皇后是最合適不過的。”
只因玉寶音看起來是蕭家人,實際上又不算是蕭家人。
秦愫的眼皮兒一跳,細聲細語道:“太后抬愛,別說寶音還小,哪怕再大個幾歲也不能擔當如此重任。孩子的頑劣,還是作孃的最清楚。”
別說這是門皇親,就是普通的人家,婆婆這麼年輕就守寡,閒著沒事兒,除了折騰兒媳就沒了其他的事情,去這樣的人家做兒媳,簡直就是要命。
秦愫拿女兒當命,明知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蕭太后不過是隨口一說,她也心驚不已。
她本不打算去參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現下她卻道:“皇上那裡……暫時不立後也不是不可以,倒是可以先給皇上封幾位妃子……不是都說男人有了女人才會真正長大……”
蕭太后一挑眼睛,看著秦愫,笑的意味不明。
她原先也這麼想過,將八柱國推薦的皇后人選全部接進宮,品級不分高低,立誰為後,三年後再定。
這是要將那些女孩兒放進宮裡,讓她們自己去廝殺、去爭寵,從而讓小皇帝被動開竅。
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這就是唯一的。
如此看來……唉,往後的皇宮要熱鬧了。
***
從寶新宮出來,秦愫去了宮學接女兒。
玉寶音問她:“娘怎麼來了皇宮?”皇宮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呢。
秦愫便道:“蕭太后召見。”
“有什麼事情?”玉寶音緊接著又問,一雙眼睛還緊盯著她娘,緊張之情不言而喻。
秦愫本想說“小丫頭別操大人的心”,卻突然想起了蕭太后的話語。
玉寶音現在是小皇帝的伴讀,可自古皇帝的伴讀哪有選小丫頭的。
秦愫一直覺得不妥,因著她是初來乍到,女兒又還不到分席的年紀,故而隱忍。
可蕭太后居然說了那樣的話語,不由的讓她多想,讓她心驚。
秦愫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