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功。
“梁公公安好。”靳治豫看了一眼站立在大門口,彷彿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的父親,微微遲疑了一下,便代父親上前迎梁九功去了。
梁九功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一個賀輝都讓他們難以應付了,若梁九功是來找茬的,那可真是巨大的災難。
“梁公公好。”靳治豫到了梁九功面前,一臉恭敬。
“靳家大爺安好,大爺這是怎麼了?是誰傷了你?”梁九功一臉詫異的看著靳治豫,他是知道靳治豫的,脾氣火爆,向來只有他打人的份兒,如今卻被揍了,還真是新鮮呢。
“不小心撞的。”靳治豫一臉苦澀,隨即恭聲道:“不知公公前來靳家所為何事,家父他……。”靳治豫說罷回過頭看著仍舊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的父親,一臉苦澀道:“家父身子不適,公公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治庸便是了。”
“我今兒個奉皇上之命前來傳旨。”梁九功看著靳治豫,一臉笑意,隨即走上前去,到了靳輔面前鞠了個躬道:“老大人安好,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傳旨了。”
“傳旨。”靳輔聞言總算醒過神來了,絲毫不敢怠慢,立即帶著靳治豫和高氏跪迎聖旨。
被高氏抱在懷裡的靳水月也忐忑不安,雖然自己如今還不能算個地地道道的古人,可也知道這古代皇權大如天,但願是好訊息吧,否則風雨飄搖的靳家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擊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靳輔治水有功,又熟悉黃河水務,今官復原職,仍為河道總督,欽此。”梁九功高聲念道。
“臣靳輔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靳輔心中震驚不已,皇帝……皇帝怎麼會……怎麼會突然讓自己官復原職?
“老大人快請起。”梁九功扶起了靳輔,笑道:“恭喜老大人官復原職,真是可喜可賀。”
一瞬間,靳輔不知道是欣喜還是難過,他老淚縱橫,三呼萬歲,顫抖著手接下了聖旨。
成也帝王,敗也帝王,靳水月在一旁看著,心中唏噓不已,不知道是為祖父高興好,還是難過好。
所有人的悲喜哀怒,所有人的前途和命運,都掌握在帝王的手中,全憑天子的喜好過活。
靳水月突然有些害怕這樣的日子,害怕這樣的時空了,自己遲早會長大,日後的人生……會如何?難道,也要由旁人來左右嗎?
“敢問梁公公,之前的河道總督王新命大人何去何從?”靳輔冷靜下來後不得不多問一句,以免自個成了旁人鬥爭的犧牲品,官場如戰場,他早就深有體會了。
“回大人的話,河運同知陳良謨告發河道總督王新命勒取庫銀六萬零七百兩,王大人已被革職查辦了,老大人您趕緊收拾收拾,皇上說了,漕運之事一日不可耽擱,希望老大人能夠儘快上任,皇上已命順天府丞徐廷璽為協理,助大人治理黃河,此次一定能夠功成名就。”
“功成名就。”靳輔聞言大笑三聲,好個功成名就,這完全是讓他靳輔去收拾王新命留下來的爛攤子啊。
怪不得會官復原職,怪不得這樣的好事兒會落到自己頭上。
就在這一瞬間,靳輔突然就想明白了許多事兒,若是在從前,皇帝讓他官復原職,他會欣然接受,一如過去那幾次一樣對皇帝感恩戴德,但是如今卻不一樣了。
他已經六十了,不是年輕氣盛那會了,有些事兒若還分不清,這一世倒是白白為人了。
“恭喜大人。”梁九功再次恭賀。
“多謝公公了,老夫倒是有一事請問公公。”靳輔掃了一眼已經癱倒在地的賀輝,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老大人請說。”梁九功笑道。
“方才公公問我兒,他頭上的傷是如何來的,他不好實話實說,老夫卻是咽不下這個口氣的,賀輝這廝今日在我靳輔門口破口大罵,還出手打傷我兒,如此膽大妄為,依公公看,該如何處置才妥當,老夫畢竟才官復原職,許久未辦這樣的事兒了,怕出了岔子啊,這廝畢竟有六品官銜在身呢。”靳輔看著梁九功,笑著問道。
梁九功明白靳輔是什麼意思,回想起皇帝讓自己來傳旨時吩咐過,讓自己一定要拿出十分誠意來禮待靳輔,心裡一下子有了計較,便笑道:“這廝這般大膽,依雜家看,先轟出去毒打一頓,再送去順天府嚴辦,這樣的人,哪裡配做朝廷命官,雜家回宮就稟明皇上,嚴懲不貸。”
“什……什麼?”本就被嚇到的賀輝聽他們要處置他,險些癱軟在地,立即上前撲到了梁九功腳下,保住他的腿道:“公公開恩,公公開恩啊,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