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中,她突然想通了,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自己的親人們,所以感同身受,真恨不得自己能夠上前幫忙揍那不要臉的東西。
“去去去……快去稟報父親。”高氏對身後的丫鬟大喊著。
後堂之中,靳輔正在太師椅上坐著,等兒子兒媳他們過來,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在此時,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老爺,不好了,賀家少爺帶著人來鬧事,在府門口侮辱少夫人,大爺和他們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遲了大爺就凶多吉少了。”
“什麼?”靳輔聞言渾身震動,立即往門口跑去,他本就是會功夫的,雖然年近六十,但卻依舊老當益壯,片刻功夫便跑到了門口。
“給我住手。”靳輔大喝一聲,提著門口的棍子就衝了過去。
前來鬧事的賀輝見此立即放開靳治豫,帶著身邊的人退後幾步。
“治庸你怎麼樣?”靳輔上前伸手拉起了兒子,見其臉上都是瘀青,頭上和鼻子都還流著血,氣的渾身發抖。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如今真是連阿貓阿狗都敢在靳府門口撒野了。
被高氏抱在懷裡的靳水月看著大伯父靳治豫頭上一直往下流的血,簡直快擔心死了。
靳家真的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嗎?真的到了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地步了嗎?靳水月捏著小小的拳頭,臉上滿是和她年齡不相符合的憤怒。
萬惡的舊社會,讓她一醒悟過來就看到親人被欺負,可偏偏她太小,什麼都做不了,沒有比這更憋屈的事兒了。
靳輔一邊吩咐人去請大夫,一邊檢視兒子頭上的傷勢,見開的口子不大,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立即對著賀輝厲聲喝道:“賀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靳府門口撒野,找死嗎?”
“靳老爺子只怕還舊夢未醒吧,您和靳治豫如今都被罷官了,小老百姓一個,我賀輝為何不敢來揍人?小爺我今兒個還把話撂這裡了,日後爺天天來,只要是靳府的人,敢出這道門,爺見一個揍一個。”賀輝無比囂張的叫道。
“你……。”靳輔聞言大怒,正欲說些什麼,靳治豫卻拉住了他的手臂道:“父親,咱們不和這樣的畜生多言,回府吧,今兒個可是水月滿百日的大好日子,不要被這種人觸了黴頭。”
靳輔知道,兒子是想息事寧人了。
靳輔生平最恨膽小軟弱之人,長子靳治豫一直不錯,倒是次子靳治雍是個軟弱沒主見的主兒,讓他生氣,可如今連長子都低了頭。
靳輔沒有怪他。
如今的靳府哪裡有資格和這京中任何官宦人家爭鬥,這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靳水月看著自家大伯這狼狽的樣子,心疼極了,眼淚直流,伸出手想要摸摸他,嘴裡也發出了咿呀呀的聲音。
“水月乖,別怕,等你再長大些,伯父給你買好吃的,咱們進去了。”靳治豫以為小侄女是被嚇哭的,心裡很難受,但是他還是露出了笑容,從高氏手裡拿過錦帕按住頭上的傷口後,便拉著高氏準備進府去了。
靳水月看的難受極了,特別是大伯母高氏不住的掉眼淚,淚水都落到了她的小臉上,讓她的心愈發疼,她能感受到他們的悲傷和無奈,特別是祖父,他的身影彷彿在這一瞬間老了許多,站在風中搖搖欲墜。
☆、3。第3章 聖旨
四周的老百姓們都忍不住議論起來,對著靳家的人指指點點,而那賀輝還在叫囂著:“爺今兒個就是不痛快,來你們這兒發洩發洩,你們能把爺怎麼著?靳家算個什麼東西?破落戶一個,我呸……當初還敢教訓小爺,小爺強搶民女怎麼了?用得著你靳治豫管嗎?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賀輝罵的口沫懸飛,滔滔不絕,越來越難聽,讓站在門口的靳輔越發的忍不住了,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靳水月知道,她家祖父是個急性子,怕是忍不住要揍人了。
“治豫,快去拉住父親,萬一父親急怒攻心殺了那廝,咱們靳家就真的完了。”高氏很怕自家公公會動手,公公的力氣頗大,一棍子下去還不知會怎樣呢。
“好。”靳治豫也怕出事兒,立即往自己父親身邊跑去。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到了府門口後停了下來,靳治豫抬眼看去,卻是內務府的馬車,很是吃驚,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見馬車簾子被掀開來,下來一個太監打扮的中年男子。
“是……是梁公公。”靳治豫的聲音有些發抖,來著竟然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