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鳳儀宮仍是十分恭敬……”
太后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她這是兩邊都想靠,倒是打的好主意。既然這樣,這件事就算是她的了。這瓶子裡的東西,每次在玫瑰露里加上一滴即可。”
青玉後背微微有些發涼。她是十年前由於家送進宮的,那時候太后已經是太后了,手段當然是有的,卻不怎麼常用。青玉雖則是心腹,但自進宮以來,還是頭一次看到太后出手,聽她輕描淡寫的就決定了兩條甚至更多的人命,不由得把頭垂得更低,低聲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擢趙侍郎為兵部尚書的旨意連同於鋌吐血身亡的訊息,從宮裡一起送到了閣老府。
為了於鋌之事,於閣老的臉已經黑了好幾天,以至於進來稟報訊息的幕僚都屏息靜氣小心翼翼,一時拿不準是先報告好訊息,還是先報告壞訊息。
不過於閣老聽完這兩個訊息,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不悅來,幕僚便試探著道:“閣老,兵部尚書的事……”其實在趙充儀懷孕之前,於閣老心裡中意的人選還真有趙侍郎,畢竟他是正三品侍郎,再升一級到尚書是最方便的,比提拔別人更容易些。然而現在趙充儀有孕,反倒成了皇后最大的威脅。
“擋不住。”於閣老神色淡然,“於鋌死了,總要讓皇上一步的。”
幕僚默然。其實於銳這件事,當初他也覺得有些不太穩妥,然而於閣老堅持,他也無可如何。這幾年,總覺得這位東翁似乎是越來越固執了,雖然大部分事情上他都是對的,但出個婁子也十分要命。這次幸好是於鋌死了,否則此事真揭出來,於家日子可就不大好過了。
不過,趙侍郎若做了兵部尚書,女兒再生個皇子,他還會肯為於家所用嗎?
幕僚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那趙充儀……”
“她生不出來。”於閣老淡淡一笑,“有太后呢。”
幕僚不禁皺眉:“可是前年蔣充媛剛剛失了一胎……”皇后幹掉一個,現在太后再幹掉一個,難道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嗎?
“太后自然不會那般莽撞。”於閣老想起自己那個越變越蠢的女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面前這幕僚跟了他二十年,乃是心腹中的心腹,於閣老也就難得地多說了幾句:“當年,賢妃也一樣死了。”
幕僚微微一驚:“閣老的意思是……”當年太后怎麼對付賢妃,現在就要怎麼對付趙充儀了?
當年賢妃之事,這幕僚自然也是知道的。賢妃產後血崩而亡,先帝並非不想查證,然而私下裡查了很久,仍然只能斷定是太醫在賢妃有孕期間未曾好好照料,以致賢妃體弱,不堪生產的重負而身亡。因為女子生育本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因此也是無可奈何。
現在於閣老輕輕提了這麼一句,幕僚便知道了,太后果然是有手段的。如今原樣炮製趙充儀,若是趙充儀也來個產後身亡,那個孩子自然就歸了皇后撫養。若是母子皆亡,那就更好了。關鍵是,這樣無憑無證,皇帝也抓不到把柄。
“既然如此,在下就放心了。只是於鋌雖死,於侍衛那邊還是要當心些。另外於六爺也要好生安撫才是。”
“那夫妻兩個皆是貪財之人,給他們一筆銀錢,再從族中過繼一個兒子就是。”於閣老說完,抬起眼皮看了幕僚一眼,“不過,貪財之人今日可因錢財而三緘其口,明日就可為別人的錢財而開口。所以——”
“在下明白了。”就是說過了這一陣的風頭,這夫妻兩個也都留不得。
於閣老微微點了點頭:“管事呢?”
“閣老放心,他還有父母妻兒在府裡,斷不敢妄言的。”因為說是斷腸草餘毒將於鋌毒死,那有下毒嫌疑的管事還在天牢裡待著呢。
於閣老當然知道於鋌並非死於什麼斷腸草毒:“那蔣氏倒真有幾分本事。”硬是把於鋌給救了回來。還有那安郡王,處處與他作對,這夫妻兩個,真是跟於家犯衝。
幕僚微微嘆了口氣:“閣老恕在下直言,這次太后給安郡王指婚,怕是有些——”棋差一著啊。
於閣老心裡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他倒並不怎麼把桃華放在眼裡:“不過是個女子,會些醫術罷了。此次也是湊巧。”如果不是於鋌直衝到蔣家的馬車前頭,早就被帶回於家了,哪裡還有後頭這些事。
“可是在下聽說,她是從魯侍郎家中回來的。”
“此事我知道。她在為魯侍郎之母治腿疾。”於閣老微微皺了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幕僚微微低頭道:“閣老,不能再讓她到處給人治病了,她不收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