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顯赫世家; 講得通俗又簡單一點,洪家祖上是屠夫,殺豬的。
別人殺豬拿上一個將軍位置,還能世襲,那大多都是開國功臣。
洪家並不是開國功臣。
所以洪家祖上是靠著武舉,從殺豬走到一個還算有點官銜的普通將士,再透過一代代人,步步高昇,走到將軍位置的。現在的洪將軍洪源,一樣是如此。
將軍分很多種將軍,檔次也很不一樣,細說起來實在複雜。
不管怎麼說,洪家能夠從平頭老百姓,最終走到這般地步,著實是不一般的。
也因此,洪家的家教十分嚴厲,家中不僅要求每個孩子自小就要精通武學,在四書五經方面,也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洪家為了孩子的學業,愣是與不少聖賢先儒的世家都有所接觸。
洪源做到將軍位置,不僅有家裡如今算武學世家的原因在,另一個也是自己真正有實力。他鎮守在邊塞這些年,和塞外有過不少小戰役,基本都是贏多輸少。
蕭子鴻來邊塞時年紀尚小,也算是被母妃的孃家人“委託”給了洪將軍,希望洪將軍能夠適當照料一下孩子。
洪將軍那會兒恰巧得了一個兒子沒幾年,想著兩個孩子在一起能夠稍微方便一點,就將蕭子鴻扔到了自家兒子洪川那兒,希望他們互相照料。
天知道一個七歲的孩子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互相之間要怎麼照料?
將士們的女眷可大多都不在邊塞,就連洪將軍的夫人,也是在京城而非邊塞。
這幾乎滿是男人的軍營裡,蕭子鴻一直覺得洪川能活那麼大真是不容易。
洪將軍聽著蕭子鴻說他先生那話,覺得很有道理“確實,你若是真被什麼勾去了魂,我便會叫你先生好好教訓教訓你。省得你整日不知道天高地厚。”
蕭子鴻自覺自己還是知道天高地厚的,很隨性笑了聲。
敘舊不過三兩句,兩人之間還是得說正事。
“你那些刀還有別的來路麼?”洪將軍問蕭子鴻,問得認真,“這些武器很是鋒利,江南那兒如果輕易就能得到那麼大的量,恐怕沿海一帶倭寇問題很大。”
蕭子鴻順著洪將軍這話說了下去“沒有多少別的來路。倭寇這問題一直很大,爆發不過早晚。沿海一帶並未好好練過水師,若是朝廷之上繼續這般輕視海戰,你也知道後果。”
塞外還有洪將軍可以扛著,沿海一帶那幾位將軍可與邊塞將士不同,大多整日沉醉在美人鄉里頭,可真講不好能殺多少敵人。
不好好練兵,完全不可能對付得了殺過不知道多少人才得以漂洋過來的倭寇。
洪源皺起了眉頭。
沿海一帶糧食充盈,不比邊塞這兒,萬一打起來糧倉被倭寇霸佔,回頭死傷可是慘重得多。
他奉命堅守邊塞,不擅長打海戰,也不可能被隨意派遣過去打海戰。
“這事我有所考量,安排了一定的人手在沿海。”蕭子鴻勸慰洪源,“將軍不用太過擔憂。水師也不是一日兩日可以練起,如今再急也沒用。”
洪源聽了蕭子鴻的話,望著蕭子鴻,反而眼內帶有一絲猶豫,欲言又止。
蕭子鴻觀察極為敏銳,微挑眉“怎麼?”
洪源頓了好一會兒,看向自己桌上的紙“我在你這個歲數,整日被我父親管束,和洪川一樣,就想要上戰場殺敵。就想要建功立業。”
那時候的他考慮從不會有如今這般縝密,也還未了解到血腥的戰爭到底代表了些什麼。
而蕭子鴻卻不一樣。
蕭子鴻是晚輩,可卻能和他以平輩的方式相處,說話做事全然不像是一個十六歲該有的模樣。
該說不愧是皇家的子嗣麼?
蕭子鴻聽著這話,順著洪源的視線看向他桌上“不過是遇到的事多了些,人想事情,也就多想些。”
可洪源想說的不是這些。
他這段時間隔三差五想要催蕭子鴻的也不是因為這些原因。
洪源想要開口,也不想開口。
他要怎麼說呢?
面前這傢伙還是個孩子,即便是皇家的人,即便是謀略極擅長,即便是殺敵也無所畏懼,即便是處事極有分寸,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帳篷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沉默到換個人來,照樣能發現這氣氛實在不對。
蕭子鴻輕笑一聲。
他的笑聲在帳篷裡很是清晰。
“我緊趕慢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