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纏枝蓮的羅裙,腳步輕盈,亦步亦趨地跟著三郎敬茶。
三郎總是要等上一等,無意間流露出對新婚妻子的照顧。
拜完了老國公,新婦在病床前給老夫人敬了茶。
老夫人還在睡著,新婦舉止沉穩,一舉一動都流露出對床上老人的恭敬,她足足跪了一刻鐘才站起來。
甄妙對田雪印象不錯,給的見面禮是一支金鑲紅寶鳶尾步搖,那紅寶石足有蓮子米大,璀璨生輝。
田雪接過來,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瞥了三郎一眼。
“大嫂給你,你就拿著吧,還不快謝過大嫂。”
田雪道了謝,田氏一陣心塞。
甄氏出手大方,她這做婆母的面上也有光彩,可她大方過頭了,給的東西比她這當婆婆的給的還好,這不是寒磣她嘛!
甄妙瞥田氏一眼,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她現在就是有錢,任性,沒空照顧一個一肚子壞水的人的心情!L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二王子進京
說來也怪,自打田雪進門後,老夫人的病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這樣一來,再沒有人因為新娘是沖喜嫁進來的就心存輕視,反倒是格外高看了一眼,田氏走路都生風,一掃往日不得意的樣子。
她私下教田雪:“多到老夫人跟前伺候著,老夫人這病是因為你帶來的喜氣好起來的,你好好侍疾,以後老夫人絕對高看你一眼。到時候,有老夫人的寵愛,你也不比甄氏差的。”
這些日子田氏也琢磨了,老夫人大病一場,何嘗沒有元娘沒了的原因,而尋根究底,元娘之所以會和親蠻尾,還不是拜甄氏那個賤人所賜!
老夫人面上不說,心裡也是明白的,對甄氏恐怕不會再像往日那般毫無芥蒂的疼惜了。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她且要看看,害了她女兒的那個賤人將來到底是什麼下場!
提起甄妙時,田氏眼神都發了狠,看得田雪心中一寒。
“聽見了沒有?”
“姑母,給祖母侍疾是侄女的本分,無論老夫人喜不喜愛,侄女都會好好做的。”
要說起來,人都是奇怪的。
以往田氏覺得田雪懂事沉穩,可現在站在婆婆的角度,又覺得她太死心眼了,沒有甄氏的伶俐討喜。
她皺了眉,不知何時爬上眼角的細紋能夾死蒼蠅:“以後在家裡,就不要叫姑母了。你現在是國公府的媳婦,讓別人聽見了,不像話。”
田雪臉一下子漲紅。強忍著湧上來的淚水道了聲是。
她回了新房,見三郎正在院子裡打拳,就站在一旁靜靜看,等三郎收了拳,掏出一條絲帕給他拭汗。
“我自己來就是了。”三郎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接那帕子。
田雪不言不語,踮了腳仔細給他擦。
女子淡淡的馨香襲來。在鼻端縈繞不去,想著昨晚的旖旎。三郎耳根悄悄紅了。
對雪表妹,他沒有對嫣娘那種激烈的情感,嫣娘在他心頭就是那水中月,鏡中花。雖然美好,卻是他終生不能觸及的疼痛。
而雪表妹,溫柔似水,跟她在一起,他覺得舒適放鬆,能這樣過一輩子,想來也是不錯的。
他不再回避,凝視著田雪,這才發覺她眼圈微紅。問道:“怎麼了?”
“風大迷了眼睛,等下就好了。”
想著田雪是剛從馨園過來的,三郎沉了臉:“母親若是說了什麼。你別往心裡去,自己該如何就如何。”
“三郎?”田雪驚詫。
三郎背過身,好一會兒說道:“雪表妹,你一直這樣,就最好了。”
他似乎想逃避什麼,大步而去。留下田雪靜靜站在那,揉碎了攀附在桂樹上的牽牛花。心中若有所悟。
甄妙坐在鞦韆架上出神,八哥和白貓就在她腳邊打架。
也許是混熟了,這兩個傢伙現在互掐起來,不像以往非要掐個你死我活,倒有點閒著沒事打一架混時間的意思了。
羅天珵匆匆從衙署趕回來,在月洞門口停住了腳,看著這一幕,心情有些複雜。
“世子爺——”
羅天珵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們退下,輕輕走了過去。
甄妙還在發呆,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鞦韆卻忽然動了起來。
鞦韆高高飛起,淺碧色的裙襬跟著翻飛如蝶,她驚叫一聲回了頭,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羅天珵——”
尾音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