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可不知道這冷汗是這壞小子用內力悄悄逼出來的,嗔道:“竟逞強!”
羅天珵握了甄妙的手,強忍疼痛的樣子:“皎皎,你要是心疼的話,我便隨你回去。”
說著一雙星眸一動不動盯著甄妙。
甄妙被他灼熱目光盯的不自在,抿了唇沒吭聲。
“我還是回衙署吧。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回頭洗個冷水澡,揉搓揉搓也就好了。”
“這怎麼成!”
羅天珵攬了她的身子,低聲無賴地道:“那你要說心疼我,我便跟你回去。”
甄妙怕他真的不愛惜自己身體,紅了臉輕聲道:“我心疼,行了吧?”L
☆、第二百八十五章 歡喜冤家
這一聲“我心疼”說出來,羅天珵心甜的像浸在了蜜水裡,其中美妙,竟是兩輩子未曾體會過的。
忍不住哄她多說幾句,低了頭含了那小巧耳垂親了親道:“你心疼誰,是那墨言表哥,還是勞什子蔣表哥呢?”
甄妙這才回過味來,不可思議地道:“瑾明,你這吃的哪門子乾醋啊?”
“怎麼是乾醋,你不是還惦著和你那墨言表哥一起吃火鍋嗎?還有那蔣表哥,他瘦不瘦的,和你有什麼干係?”
說到這裡,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他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又記掛著她,衣裳早就寬鬆了不少,卻不見她主動問過一句呢。
本來甄妙和蔣宸意外在竹林見了一面,自覺是光風霽月的,可被他這麼一說,倒還真覺得自己對夫君的關切不夠了。
甄妙一時有些語塞。
這姑娘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個棒槌,要是換了會哄人的,別說對蔣宸真沒別的意思,就是二人有些過往,被自個兒那男人這麼酸酸問著,也會立刻否認了再說上些甜蜜的話來。
偏偏她在這方面實在,先前聽溫氏說蔣宸病了,本就有些關切,再見了清減了不少的蔣宸,那關心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被羅天珵這麼一問,竟是無言以對了。
羅天珵說這些話,一是藉機表示不滿,二來也是想多聽她說些讓他窩心的話。沒成想她還真的遲疑上了。
這下可真把某人醋罈子打翻了,當下冷笑一聲推開甄妙,往後退了退道:“皎皎。你既然這麼惦念,回頭我就請他們喝酒,讓你多看幾眼好放心!”
那竹林的情景原本只是刺眼,讓他心裡不大痛快,現在是真正的刺心了。
溫墨言也就罷了,對蔣宸,羅天珵是真正的在意起來。
甄靜這計策雖簡單。卻再有效不過。
這世上但凡男人,都忍不得這個。
羅世子平日看來冷冷清清的。見了那場景,說不準就默默記在了心裡,時間久了自然是一樁解不開的心事,這是最好的。
退一步。他即便對甄妙說了,若是那二人真有什麼,甄妙應答之間顯露了痕跡,那他們的夫妻情分就到頭了,若是沒有什麼,哪個女子聽了這話不氣的,夫妻拌了嘴,同樣傷情分。
甄靜藉著溫雅琦使了這一招,也沒想著立刻見效。存的是看長久熱鬧的心思。
她卻沒想到外人眼裡矜貴冷清的羅世子,早從醋罈子進化成了醋缸。
他們夫妻有了那番交心,早就不同於尋常夫婦。連家門還沒到,羅天珵就把心裡的不滿抖了出來。
夫妻之間,最怕的不是吵鬧誤會,怕的是你心裡存個事,我心裡存個事,存來存去存成了疙瘩。時日久了那疙瘩化成了膿瘡,一碰就疼。形成的初衷卻忘了,只有那留下的疤痕刺痛人心,淡了夫妻情分。
只可惜她想得周全,卻漏算了六皇子口中欣賞不已的羅世子不是她以為的深沉如海,至於甄妙,更不是會冷戰然後彆扭自個兒的性子。
她心中有火,一般都是當時就發作出來了。
聽羅天珵說了這沒邊沒影的話,扯過他的手,低頭就咬了一口。
羅天珵心裡嘔著氣,冷笑道:“皎皎,你不妨咬的再大力些,反正我身子壯實,皮糙肉厚受得住。”
便是咬出個洞來,她也不心疼!
思及此,更是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像你那蔣宸表哥,咳嗽一聲你都心疼的厲害!”
甄妙一聽,也真氣的不成了。
這混蛋,到底中的是哪門子邪,怎麼就死咬著她那弱不禁風的表哥不放了!
咬就咬,她的牙還比不過他的肉嗎?
這樣窩著火,真的用了力氣咬下去,片刻後竟嚐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