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冷血至此。若是真的成了大晉新帝,又會是怎樣的暴虐……
她從前並未意識到這一點,滿心滿眼不過是自己如何能完成“系統的任務”,這才釀成了如今的災禍。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認為她瘋了病了,她也要助棠觀改變局勢。
她攪動的風雲,便由她親手再安定下去。
無暇抬眼,正色看先顏綰,“危樓上下,必定追隨樓主。”
顏綰點了點頭,手卻是不由自主摩挲起了藏在衣袖間的玉戒。
上次將玉戒遺落,被肅王拾去,不過是個意外。如果有一天,這玉戒真正有了別的主人,那麼無暇、豆蔻,還有整個危樓……還會如此無條件的唯命是從嗎?
唔,自然還是會唯命是從啊,不過是唯他人之命罷了。
“咳——”
突然,身後傳來一輕咳聲。隨即便是一溫潤輕快的男聲,“兩位姑娘可是遇上什麼難處了?在下祁允,一路遊歷山水,途徑幷州被困在了這雁城之中,不知兩位姑娘是哪個府上的啊?”
嗓音十分熟悉。
無暇眸子裡起了一絲波瀾,冷冷的回過頭,看向不要命上來搭訕的男人。
來人一襲青色勁裝,木簪束髮,作江湖中人的打扮。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其貌不揚,手中執著一支洞簫,周身倒是透著些溫潤清俊的氣質。
顏綰一扭頭,便瞧見這拿著簫的男人正對著無暇不知死活的傻笑。
“……”
男人衝著無暇揚唇,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而無暇只是微微愣怔了一瞬,便立刻扭頭看向顏綰。
顏綰也察覺出了什麼,眸底閃過一絲愕然,直愣愣的盯著男人。
三人呈一種“你望我”“我望你”的複雜局面。
一陣秋風呼啦啦從空蕩的長街上吹過,持簫的男人也嗅到了一絲絲尷尬,笑容微有些僵硬,“姑,姑娘?”
無暇挑了挑眉,腳下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移到了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哪裡來的登徒子。”
嗓音冰冷,但卻比平日裡多了些什麼。
男人驀地瞪大了眼,連忙叫了起來,“是我是我!!!”
顏綰揚手揉了揉眉心,抬手朝無暇揮了揮,率先走進了一條偏僻的空巷。
在大街上難免會被有心之人看去……
無暇會意,徑直拎著男人閃身跟進了小巷中。
被一下拽進了小巷的角落裡,見無暇還冰著臉不肯鬆手,男人艱難的歪了歪頭,望向後面明顯在看好戲的顏綰,小聲的做了個口型,“是我呀樓主!!屬下莫雲祁啊啊!”
見狀,顏綰終於不好再袖手旁觀視而不見,撇了撇嘴走上前,面上遮不住的嫌棄,“行了行了,別做口型了,知道是你!”
無暇冷冷的嗤了一聲,手一鬆,莫雲祁便抱著那不知用來幹什麼的洞簫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趕緊整理起了自己的儀容。
他堂堂生門門主,形象高於一切!
“要不知道是你,你以為無暇願意和一個不怎麼正常的人多說一句?”
要換作了其他人,連哪裡來的登徒子這句話都沒有,直接打折了腿扔到房頂上去好嘛!
嘖,這麼多年了,還不懂無暇的心思,活該單身狗。
顏綰感慨的搖了搖頭。
莫雲祁苦著臉,強迫症似的撫平了被無暇揪皺的衣襟,這才好整以暇的抬眼,恢復了溫和的君子笑容,“屬下……”
“你來這裡做什麼?”顏綰徑直截斷了他的話,“不是讓你在京城好好待著嗎?”
莫雲祁噎了噎,“屬下聽聞雁城突發時疫,擔心樓主……的安危,這才匆匆趕到了幷州,混在京中太醫們的車馬裡進了城。”
沒想到無暇一見面就要揍他,樓主還滿臉嫌棄他的樣子_(:3ゝ∠)_
擔心她的安危?
顏綰瞥了無暇一眼,又轉回視線,看向了莫雲祁易容後的那張臉,還是忍不住嫌棄,“你會醫術嗎?”
“……不會。”
“那你來有什麼用!”顏綰嘆了口氣,抱怨道,“又不會武功,這麼一出來至少帶上了四五個死門暗衛吧?勞民傷財……”
一聽這話,莫雲祁不樂意了,小聲嘟囔,“樓主您才是真敗家吧,花眠宮那麼一個爛攤子,您說接就接!”
顏綰並未聽清他說了什麼,但無暇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冷冷的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