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但不是什麼大事。”
沉默了片刻,他終於啟唇,“棠珩已到了幷州,據張敞所說,他倒還安分。北燕那裡……阿遇一直在催我將奚息討要回來。”
顏綰鬆了口氣,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試探性的問道,“你……可派人打聽過軟軟的訊息?”
她其實一直有些擔心,擔心棠觀也知道軟軟出了事,派人去接應然後和危樓中人撞上。
一聽她提起軟軟,棠觀面上微微起了一絲波瀾,“……之前的確有,後來聽說她在北齊宮中安然無恙,那些探子便回來了。”
顏綰垂頭恩了一聲,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下床想叫宮女傳膳,然而還沒走幾步,身後卻傳來棠觀略低沉的聲音。
“其實今日,我們還談了些別的。”
“哦?”
“我們還談了……風煙醉。”
最後三個字,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顏綰總覺得他說的格外清楚格外用力,心裡一咯噔,竟是半天沒敢轉身。
“風……煙醉?”
顏綰調整好了面上的表情才轉回身,“陛下你似乎說過,風煙醉是危樓的勢力?”
陛下……
他的阿綰只有在心虛時,才會略討好的喚他殿下陛下……
棠觀眸色深深,“我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暫時不能打草驚蛇。你……可去過那風煙醉?覺得那裡如何?”
顏綰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別開眼,“去倒是……去過。不過只在大廳聽過曲,那裡的曲挺好的……”
見她甚至躲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棠觀心中更是一沉,起身走到她身前,垂眼看她,“改日我想微服去那風煙醉走走,可要與我同去?”
去風煙醉……去風煙醉……
顏綰咬著唇仔細斟酌了一會兒,揚起嘴角,“唔,許久沒出宮了,那便隨你一起去好了……”
親眼盯著總比在宮中等死強。
這回顏綰的眉眼間倒是有些坦然。
棠觀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將她拉進懷裡,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他的阿綰,究竟和風煙醉有沒有關係?
若是有,她在危樓中又是個什麼身份?難不成,她是陸無悠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如果當真是陸無悠的人,那時至今日,她從未害過自己,還懷了他的孩子,是否意味著……她已經因為自己同危樓一刀兩斷了?
此刻的棠觀,只腦補出了自家皇后是個為陸無悠所逼,最後卻改過自新、棄暗投明的小角色。從未想過風煙醉怎會向一個小角色傳遞訊息……
“陛,陛下,”顏綰推了推棠觀,小聲道,“我有些餓了。”
棠觀斂眸回神,鬆開了手,“我也還未用膳,吩咐她們傳膳吧。”
“恩恩。”
顏綰點頭,“豆……”
豆字一出口,她才想起剛剛那小宮女說過的話。也不知無暇和豆蔻回來了沒有……
“豆蔻和無暇呢?”
棠觀也終於意識到今日這長樂宮似乎少了什麼,蹙眉環顧了一下四周,“不是讓她們一定要寸步不離的照看你麼?”
顏綰乾笑,“我在昭仁宮落下些東西,吩咐她們去取,方才給忘了……咳,來人。”
幾個小宮女垂首斂目疾步走了進來,“皇上,娘娘。”
“傳膳。”
第一四三章花種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長樂宮中便有了動靜。
徐承德帶著幾個內侍輕手輕腳的進了殿;而宮女們則在殿外候著;趁著殿門被推開時瞧了一眼;便見裡面光線昏暗;不由起疑。
“豆蔻姐姐……”
恰好豆蔻從一旁的側殿裡打著哈欠走了出來,一和她關係還不錯的小宮女悄悄喚了一聲。
豆蔻頂著兩個黑眼圈;心情似乎有些欠佳;“怎麼了?”
“咱們不用進去伺候娘娘麼?”
照理說皇后娘娘是應該趕在皇上前頭梳洗完畢,然後再伺候皇上的……
可如今徐公公都進殿了,娘娘怎麼還不喚她們進去?
豆蔻揉了揉痠痛的後頸,朝緊閉著的殿門瞧了一眼;然後又有些奇怪的瞥了瞥那聚在殿門前的宮女們;“這個點娘娘正當做夢呢?你們都起來這麼早做什麼??”
小宮女們目瞪口呆,“可;可皇上……”
“皇上不是有徐公公麼?他向來不讓宮女伺候;更何況是在這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