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自顏綰的不懷好意的目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為何這麼看我?”
“你好看啊,”顏綰微笑,抬手勾了勾棠觀稜角分明的下顎,只覺得手感竟是出奇的好,“美人,笑一個唄?”
“……”
棠觀從小到大,還沒被人用“美”這個字眼形容過。儘管他的五官堪稱俊美無儔,但那眉眼間的冷峻總帶著鋒芒,卻讓人不敢靠近,自然不會也不敢有人說他生的貌美。
被喚作“美人”的肅王殿下微微蹙眉,薄唇緊抿,再說話時關注的重點卻是神奇的跑偏了,“從哪裡學來的油腔滑調?”
“唔,殿下不知道嗎?民間都是這麼表示愛慕之意的。”一本正經的滿嘴跑火車。
“是麼?看來拓跋陵岐倒是挺親民的。”
“……”
“王妃的動作如此熟練,是對著誰練習了很多次呢?”
噫,這個小哥哥怎麼回事?!今天反應hin快嘛!撩不動了!
顏綰笑容一僵,心虛的收回手摸了摸後腦勺,“好了,殿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這麼晚了,去哪?”棠觀擰眉。
顏綰聳了聳肩,“我已經答應軟軟今晚陪她。”
說著,她呵呵的笑著挑眉,“殿下你不是說過麼?教育軟軟要以身作則。我怎麼能在她面前食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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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稀稀疏疏綴著幾點星光,月華暗淡,夜色愈發濃重。
已是深秋,院中微微枯黃的樹葉凋零著,在夜風中席捲出瑟瑟聲響。
窗稜大喇喇的敞著,送入房中的夜風已經帶上了些寒意,吹得屋內的燭火搖擺不定,幾欲熄滅。
昏暗的燭火將那書桌前頎長的身影投在壁上,無限拉長……
“颯——”
又是一陣風從大開的視窗颳了進來,將那滿地的畫紙一下吹散了開來,還有一張被遙遙吹起,被捲到了案幾之上,恰恰覆在完成了一半的畫紙上,讓拓跋陵修不得不停下了筆,執著筆桿的手輕微的顫了顫。
畫紙上,女子白衣杏裙,身披茜紅色大氅,站在雪色茫茫的長街之上,自燈下回頭,姣好的面容隱隱帶著些詫異,一雙灼灼的桃花眸被燈火點亮,眼角微微上挑,瀲灩而明媚。
“啪嗒。”
拓跋陵修終於將手中的筆擱下,往後踉蹌一步,有些萎靡的坐了下來,兩縷微卷的髮絲散出了絳色織帶,落在頰邊,與平日裡的溫雅風流全然不同,反倒多了絲落魄。
一雙淡金色的眸子黯然失色,沒了從前的光彩,只是怔怔的盯著那飄至案前的畫像。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