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甚?!”
顏綰連忙勾住了棠觀的後頸。
棠觀唇角翹了翹,方才還板著的臉此刻卻是冰消雪融,只是嗓音依舊低沉,“既然你不滿,那就換一個坦誠相待的法子。”
顏綰愣住,半晌沒反應過來。
嗯哼?
這麼聽話嗎?
這麼聽話的棠觀還是棠觀嗎?
事實證明……不是!!
當整個人被丟進床鋪動彈不得,而某位原形畢露的殿下欺身而上抬手解開她的衣帶時,顏綰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另一個“坦誠相待”的法子。
第一0五章交易
許是因為雲霧的遮掩,今夜的月色格外暗沉。
不同於大晉皇城裡花燈遍佈、幾乎照亮半邊天的奢靡,北齊皇宮內尤顯低調。
除了幾座主殿點著的燈火稍微亮些,其他鮮有人至的小道和宮苑都陷在一片黑暗中。
賀玄一回到北齊,便風塵僕僕的進了宮,被內侍領進御書房。
“參見皇上。”他拂開衣襬,剛要跪下行禮,卻被人立刻扶了扶。
“皇兄。”賀玄抬眼,扶著他的正是北齊皇帝賀歸。
賀歸身著玄色龍袍,一手負在身後,一手託著賀玄的手臂緩緩直起身。
儘管已近中年,雙鬢也略沾了些斑白,但那雙眼卻是幽邃銳利,透著些睿智精明。
“五弟,此番有勞你了。”
賀玄連忙低頭拱手,“這些都是臣弟應當做的。”
賀歸揚手拍了拍他的肩,面上雖沒有露出明顯的欣喜,但口吻卻是與往日大不一樣,“如今晉燕聯盟終於有了間隙,我們只需尋一個恰當的時機出兵,勝算必定增了不少。”
“是。”賀玄點了點頭,“只是……北燕給了大晉一月的時間查清拓跋陵岐遇刺一案,臣弟擔心這一月內,不知還會不會遇上什麼變數……”
“不必想那麼多。”賀歸擺了擺手,“你此番出使大晉,最初的打算不過是挑撥棠珩與拓跋陵岐的關係。他們倆人都是最有可能上位的繼承者,佈下此局也不過是給未來的燕晉關係紮根刺而已。可現在燕晉間的衝突提前爆發,情勢甚至比咱們預想中的還要激烈……這已是天助我北齊!”
“臣弟也沒料到……那棠珩竟會一怒之下殺了拓跋陵岐……”
賀玄垂眼,目光難得有些遊移。
晉帝此次壽宴是棠珩一手籌備,他作為北齊使臣,和棠珩也不是沒有打過交道。
在他看來,大晉這位六皇子能這麼快扳倒太子,成為晉帝最寵愛的皇子,也並非巧合。因為棠珩似乎是一個可以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的人。
如今,賀玄不得不在肯定句中加上“似乎”這個詞。
他原本以為,顏嫵不過是棠珩拉攏榮國侯府的籌碼。
就算拓跋陵岐真的對她做了什麼,棠珩這樣的人也很有可能會為了大局隱忍不發。
可那晚他就隱在樹後看著,棠珩趕到時,拓跋陵岐分明還未來得及做些什麼。
更讓他意外的是,棠珩不是一時衝動。
若是當真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他壓根不會在禁衛軍探查時,那麼快的反應過來,不僅將顏嫵藏到了山洞中,就連顏嫵身邊的那個丫鬟也沒落下。
所以,棠珩當時明明很清醒,很理智,卻還是選擇抽出了匕首,殺了完全失去意識的拓跋陵岐。
“你在想什麼?”
察覺到了賀玄的走神,賀歸微微蹙眉。
賀玄回過神,“臣弟在想,此案被大晉皇帝交給了廢太子棠觀。這位廢太子若是查出了真相,定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打壓棠珩。到時,兇手是大晉皇子的訊息傳到了北燕,北燕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賀歸沉吟片刻,一邊轉身朝案几後走一邊搖頭,“你錯了。”
賀玄愣了愣。
“難道你不曾聽聞這位廢太子的心性?家事國事,孰輕孰重,他定然分的清楚。”
“那皇兄的意思是……”賀玄跟了上去,“這真相還需我們告知北燕?”
賀歸垂頭看向紙上只畫了一半的蓮花,提筆蘸墨,“不必。拓跋毓若是清楚的知道了來龍去脈,怕是會起疑。所以拓跋陵岐的死因,越模糊越好。”
頓了頓,“越模糊的訊息,越能翻雲覆雨。”
越模糊的訊息,越能翻雲覆雨……
這一句賀玄也不是很明白,但卻沒繼續追問下去,只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