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處罰看起來很有點問題,不過對於他卻是有利的,錢心一一走,陳西安一副與世無爭的低調態度,一所負責人最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這是他從來到GAD就想達成的目標,壓過錢心一的風頭,成為這裡最有實力的設計師,實現的猝不及防,以至於他都有點不太相信,他帶著一點茫然的關心,說:“他還好嗎?高總不會讓他走的。”
“挺好的,吃得多睡得著,”陳西安的笑容裡有點隱秘的怒氣:“他鐵了心要走,那點工資福利大不了不要了,反正今年才開頭,也沒多少,當然,該得的還是要拿走的。”
“……”,陳毅為心想,什麼叫“那點”,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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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文左手按在鍵盤上,假裝在畫圖,眼睛卻偷偷的盯著走道,隔斷上一有陰影出現,他就緊張的心都跳到嗓子眼。
事多的王淳走來走去,把他嚇得死去活來,終於在他忍不住要抱怨的時候,影子帶出來的人成了錢心一。
趙東文腦子裡繃的弦一下就斷了,他對上師父的視線,被他眼底的無動於衷看的渾身都顫了一下,他緊張的害怕道:完了,他竟然沒發火!
趙東文腿軟的站起來,腳不小心勾到了插線,被絆了一小下,機箱卻倒了,發出嘭的一聲。大家被聲響吸引,登時小範圍內的人全部看見的站在會議室隔斷旁邊的辭職人。
梁琴紅著眼睛站起來,罵了句王八蛋,像個炸毛的母雞一樣朝他跑了過去。
跑到跟前她就哭了,像個無理取鬧的女朋友一樣抽打錢心一的胸口,“錢心一我操你大爺,你不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
她是真打,錢心一被捶的胸悶,只能抓住了她的手臂,見她憤怒又傷心,從高遠辦公室出來的心氣忍不住服帖了些,還是有人想留他的,他笑起來:“打樁呢你,捶死我了。”
“你犢子活該,”梁琴倒是不捶他了,只是見他沒個正形,一伸手把他推了個後仰,正準備逼問他,被胖子在身後不輕不重的碰了下肩,一回頭看見滿辦公室好奇心旺盛的臉,氣的扭頭拉著錢心一進了會議室。
沒有陳西安沒有陳毅為,這是他們的原班人馬,可是相處的氛圍卻和從前大相徑庭了。
在他出現之前,梁琴和老吳已經從胖子那裡大概瞭解到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了,她恨不得抽死趙東文,不過卻更氣錢心一,他平時囂張的像個螃蟹,結果高遠讓他滾蛋他就滾了,還滾的這麼麻利。他憑什麼!
梁琴其實對他的解釋沒什麼興趣,她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說:“你走我也走,反正高總一直想讓我走,你一走沒人護著我,我也留不了幾天了。”
“別發神經,給,”錢心一抽了張紙給她,:“他現在缺人手,不會讓你走的。”
“你別轉移話題,我在說你!昨天的事情胖子已經跟我們說了,你是有責任,但小……”,她意識到這話不合適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明白了,梁琴突兀的住了嘴,看了一眼趙東文,發現他低著頭,肩膀在輕輕的抖動,看起來是哭了。
她也是從新人過來的,知道自己負責的圖紙出了事的心理負擔,她明明是怪他的,但熟悉親近的關係又讓她不忍心苛責他,在她心裡他還是個沒長大的男孩。
剩下兩個心思不如她細膩的男人,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錢心一心裡五味陳雜,他一時沒法用以往的態度面對趙東文,可他在面前哭,他又覺得看不下去,他將手肘撐到桌子上,說:“都別問了,我心裡也不好受,我這兩天就走了,不要再給我添堵了,我脾氣不好,過去讓誰面子上過不去,我向你們道歉。”
趙東文猛的抬起頭來,雙眼赤紅還帶著淚水,他想辯駁一句他很好,不過錢心一揮了下手,一道把梁琴和胖子的憤憤也壓了回去,讓他們暫時都閉嘴。
他繼續說:“其實我不想罵你們,可是大家都不長記性,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們開會,為了留個好印象,就不說教了,謝謝這些年大家對我工作上的支援,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各位,我走了。”
他站起來鞠了一躬,連老吳都紅了眼眶,梁琴哭的很厲害,想罵趙東文太慫,到現在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結果情緒起伏太劇烈,一張嘴全是抽噎。
錢心一招架不住,決定要遁走了,他本來就坐在門口,一起身就往門口邁了兩步,手搭在把手上說:“我心情不太好,不要給我整什麼送別宴,我不會去的。”
說完他風風火火的拉開門,準備回陳西安身邊避難,結果趙東文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