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紙上談兵,戈雅虎師彪悍,實在是隻恐出事啊。”
“初生牛犢不怕虎,戈雅虎師何其精銳,小將軍再如何,總是沒有經驗,又豈能與之抗衡?還是多與夏侯將軍歷練一二方能自行領兵。”
“夏侯小將軍#%^&*……”
“夏侯小將軍*&^%#……”
眾位大臣也不管這位是皇帝親外甥了,個個引經據典人身攻擊,總歸就是一句話——你年紀太輕了,不能帶兵。
夏侯軒跟其父一般的好脾氣,現下只想對這群大臣們吼一句——“我不行你去啊!”又見蕭清晏一臉的平靜,也是悶著不說話了。
皇帝陰沉著臉色,也不曾說什麼,揉了揉眉心,被這群人腦仁兒都吵疼了,當下起身退朝。
誰成想,不過第二日,又傳出幽州都督正率兵抵抗,殺退了虎師。還沒等眾大臣言是此人可倚仗,第四日便有傳回幽州都督兵敗被擒的事。
這回,京中沒人臉色是好的。
阿翎這麼多日子,心情就沒好過,坐在蕭清晏身邊,順勢倒在他懷裡。一個是自己親爹,一個是自己公爹,現在這些大臣的意思,簡直恨不得將兩人押上戰場了。但凡是一個有心思的,怎麼可能不傷心?要是自家老爹真的死在了沙場了……阿翎毫不懷疑自家年齡一大把的老孃會殉情,死前大抵還要將這群攛掇的一一提溜出來弄個半死。
“果兒,你擔心麼?”蕭清晏輕輕吻著她的額頭,“你這樣擔心?”
“我不擔心。”兀自嘴硬,卻被他握了手掌,“手心全是冷汗,果兒,你心中不痛快,就說出來。”
阿翎靜靜的,也不說話,眼中卻還是掌不住滑下淚來,過了一會兒,才哭道:“我不願讓我爹爹去……”
“這些子老古板,怎麼說都不聽。”蕭清晏對於自己大舅子很有信心,但是他有信心沒用,要皇帝點頭才行。
阿翎不說話,眼淚大滴大滴的順著臉龐滑落,洇進了蕭清晏衣襟。蕭清晏只抱著她:“我有幾時願意父親去呢?若是能讓我替父親去,倒也是好的。”
“你們誰去了我都擔憂著。”阿翎咬了咬下唇,聲音支離破碎,“戈雅此次來勢洶洶,誰又知道什麼?偏偏嘉國公府和定國公府都擔著祖上的虛名……若是你們去,一旦有了事,名聲沒了,命也沒了。”
“你怎的這樣想呢?”蕭清晏笑道,“娘子竟是對為夫和阿軒這樣沒有信心?”
阿翎只是沉默。
次日昏昏沉沉的醒來,又聽聞幽州淪陷,阿翎整個人更是不好了。
這簡直就是閃電戰!這樣快的速度,拿下了大齊兩個州府。那日午後,更是有訊息傳來——虎師統領下令,掘了夏侯家的祖墳,將夏侯傑公的屍骨曝屍荒野。
夏侯家祖籍便是雲州,為報當年夏侯傑斬殺烏斯曼的仇,戈雅這種卑鄙手段都使了出來。定國公府三個男兒當場就都火了,父子三人那叫個怒氣沖天,唬得夏侯家的第三代,也就是夏侯軒還沒滿週歲的兒子哭得聲嘶力竭。
當夜,皇帝急召夏侯家、蕭家人入宮商議事宜。兩家人都是一夜無眠。直到第二日,皇帝於朝堂上力排眾難,命夏侯軒為兵馬大元帥,蕭清晏為軍師出征,夏侯轅自告奮勇願為軍醫隨軍出征。
還在年裡,便鬧出了這樣多的事。老古板們再想說什麼,被定國公和嘉國公聯手一瞪,也沒啥好說了的。
人倆個,一人除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和一個還沒長牙的,闔家男兒都出動了;一人連自己的長子都派出來了,還不能看出忠君愛國的本質麼?
至於這訊息傳到當事人家眷耳中,怎麼想就只有家眷自己才知道了。
阿翎還在陪著老孃,聽了這訊息,心中雖然一鬆,但立馬被另一股傷感籠罩了,伏在純儀膝上直哭;純儀和沈婉兮也都不好,一個倆兒子都上了,一個兒子剛出生老公就要去打仗。
當日午後,顧熹微原本待嫁之身,也是忙慌慌的趕來。見夏侯轅還是笑得無所謂的樣子,一時鼻子都酸了,小拳頭盡數落在他身上:“你個狠心短命的,你就這樣去了,你叫我、叫我怎麼辦……”她一面說著,眼圈愈來愈紅,眼淚珠兒一面滾滾而下。
夏侯轅受著粉拳,猛地攬了顧熹微的腰,讓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一雙桃花眼之中閃著從未有過的正經光芒:“熹微,若是我回不來,咱們的婚事便作廢了吧。你就再尋一個疼你愛你的夫君,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替你高興的。”又嬉皮笑臉的,“可要找個跟我一樣疼你的,日日變著法來損你才好。”